“迪利埃翁小姐,看到您回来了,我很高兴。”她冷冷地说。
“看到您还在这儿,我也很开心,博旺小姐。”玛蒂尔达也以同样的冷静回敬。
空气中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一些。
芙兰和玛丽刚刚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放,突然发现座位上多了个小礼盒,仔细一看,
原来是用金色丝带礼盒包装起来的黑松露巧克力。
“今天已经升级到这种地步了吗……”芙兰忍不住跟旁边的玛丽小声感叹了一句。
“是啊……”玛丽也感叹了一句。“有钱真是好啊……”
最近一段时间,萝拉和她的同党们经常在上课之前给同学们派发小礼物,一开始是画笔、优质颜料之类,后来上升到点心、鲜花还有香水这种贵一些的东西。
没想到今天,小礼物等级已经上升到价值十分高昂的黑松露巧克力了。
在暗暗鄙视之余,芙兰也只能感叹一句有钱真是好……
萝拉这么干,一来是为了拉拢其他“非党员”,二来也是为了向对手们示威。而她的对手们最近也只好忍气吞声,以冷暴力和不接受礼物来对抗,显得完全落于下风。甚至,有一两个意志不坚定分子还因为贪图小恩小惠而投靠到了对方那边去,更让贵族党们恨得咬牙切齿。
正因为如此,所以今天玛蒂尔达的回归是多么让这些少女欢欣鼓舞也就能够想象得到了。
“我今天正好带来了些好吃的,您要不要尝一点?”萝拉的笑容显然有些不怀好意,“没关系,我送的,尽管吃吧。”
“不用了,”玛蒂尔达微笑着拒绝了,镜片闪过一道光,“我不是很习惯于接受他人的馈赠,尤其是不怀好意的馈赠。”
萝拉的脸色骤然一僵,几乎就要发怒了,可是很快她就抑制住了。“是吗?那就太可惜了,我还以为您‘因病’被关在家里这么久之后,总会想尝尝鲜呢。”
听到萝拉的嘲讽之后,玛蒂尔达的脸色也骤然一变——这句含而不露的嘲讽显然是触犯了她。不过她也很快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好意?那么我心领了。就要上课了,我们先别聊了?”
说完,也不给对方答话的机会,玛蒂尔达就转过身去,而她身后的同党们仿佛取得了一次重大胜利一般,嘲笑地看着对面的对手,然后趾高气扬地跟在玛蒂尔达后面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异变发生了。
一位先前还在贵族党,后面因为贪图萝拉的礼物而投靠了银行党的学生刚好赶过来上学。看到玛蒂尔达后她脸色一白,然后低下了头准备绕过这一群人走到自己的座位去,结果不知道怎么,她突然跌倒了,摔倒了地上。
“叛徒!”她听到了若有若无的一声嘲讽,和几声低低的嘲笑。
羞怒之下她拿起旁边座位上的糕点直接向那群人扔去。
“啪!”玛蒂尔达身旁的一个少女直接中招,身上一下子全是黏黏的蛋糕。
这还了得!
惊怒之下,中招的少女也抄起旁边的糕点向对面扔去,然后她理所当然地迎来了还击。
仅仅几秒钟之后,整间画室都沸腾了。蛋糕、巧克力、茶汁甚至颜料,带着五颜六色的光线和各自的轨迹向对面阵营轰去。
玛蒂尔达和萝拉初时似乎还打算制止,但是很快连她们都参与到战斗当中。
两党的战争就这样未经预谋地突然爆发了,这就是法兰西最近五十年历史的缩影。
芙兰和玛丽等几个少数的中立派一边小心躲避着四处乱窜的“流弹”,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战斗的进行。
“这是怎么了!”玛丽惊呼了一声。
“不知道啊!”芙兰低头避开了擦着头发飞过的一块蛋糕,“也许是平素在家里管的太严了,到这里来发泄发泄吧!”
正当两党打得激烈,分不出胜负的时候,一声大喝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杜伦堡老师终于出现在门口,“统统都给我住手!”
就在这时,一块糕点正好砸中了他的头,顿时白色的蛋糕炸裂,覆盖住了老人整个头部。
全场瞬间寂静了。
“你们……你们……你们统统给我住手!”老画家似乎是用尽全身喊了出来。
战斗终于停止了,然而战斗的痕迹却保留了下来。画室一片狼藉。
萝拉看着玛蒂尔达,价值不菲的丝绸裙子,此时上面布满了糕点和颜料的残迹。
“总有一天,您会跪在我面前,恳求我宽恕的。”一贯高傲的银行党领袖,此刻眼中满是凌厉的视线,几乎让人忘记了此时她的狼狈,“而我会微笑着扶您起来,饶恕您的冒犯,然后祝贺您终于懂得了当代的现实。”
“是吗?”玛蒂尔达的情况比萝拉也好不了多少,但是在萝拉的威胁面前她无所谓地微笑着,显得根本没有将对方挫败后的狠话放在心上。“那我真的很期待那一天。”
老师咒骂了很久才总算稍微消了气,然后罚这些参战的学生统统停课去打扫画室。
“芙兰,我明天再来拜访您家”在擦到芙兰这边的时候,玛蒂尔达轻声说,然后微笑着挤挤眼睛。
“好啊!”芙兰也笑了出来,然后低声答应,“随时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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