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叫车去医院,等挂上了点滴的李红玉在病床上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有人管她叫妈,她抬手就给儿子一个大嘴巴子,“谁是你妈,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叫我妈!”
李大龙捂着被扇疼的脸笑,女人醒了就好。
一旁的烧饼张却有些糊涂,李红玉这个当妈的对儿子其实很是尽心尽力,但是为啥就不许儿子叫妈呢?
不久后李大龙挤在妈的病床上睡着了。
李红玉并不是会好言好语感激人家的女人,尊严道:“大叔,花了多少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烧饼张说不急,而等换点滴的护士走了,他也就和硬气的李红玉聊了起来。
温柔地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李红玉苦笑道:“您老知道我干的是什么营生,大龙一叫妈以后都得管我这个婊︱子叫妈,我这不干不净的一辈子也就过去了,他不还有个以后嘛。”
闭着眼睛半醒不醒的李大龙都听见了。
李红玉出院之后也没和烧饼张多来往,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是真感谢人家就离人家远点儿,不过见儿子挺喜欢烧饼爷爷的,所以她也不反对儿子经常去给烧饼爷爷打下手了,全当做娘俩儿对烧饼张的谢意。
又是开春儿没几天,政府的新政策让烧饼张成了低保户,烧饼张的小摊儿车就有条件慢慢变成了小门市房儿,这回除了卖卖烧饼还能卖卖混沌什么的。
李大龙还是一有时间就往烧饼爷爷那里跑,收碗算账啥的样样行,熟识的客人还逗笑烧饼张勤快的大孙子真机灵。
而烧饼张也是把这个和他投缘的小娃当做大孙子来善待的,从李大龙那干瘦的小身板儿终于能挂上点儿肉了就能看出来。
后来等婊︱子生养的李大龙变成谢家二少谢正后,他让谢家给了烧饼爷爷一套房和一笔钱。
只是施恩不图报的烧饼张又怎么能收。
谢正说:“爷爷,你就收下吧,如果有一天谢家不要我了,我还能有个去处。”
听得烧饼张当时就老泪一抹,小娃是拿他当亲人了。
再后来感恩的谢正也说到做到给烧饼张养老送终还要建碑立墓,铭记当年自己和母亲受到的其实同样穷困潦倒的烧饼爷爷的照顾。
……
田洛手中还剩下小半张烧饼却说什么也吃不下了,眼睛有些酸,情绪有些堵,因为感动烧饼爷爷和谢先生mǔ_zǐ之间萍水相逢却又感人至深的情谊,和现在的这个见义勇为也会被讹诈的社会一比,那时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感慨。
梁哥私下里给自己讲了好多事情,其中就有谢先生的奋斗经历,想起那出身贫贱却成就刚猛霸业的皇帝朱元璋本着的不就是“善”和“狠”两个字么,自己的谢先生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啊!
遗憾自己无缘与为人和善的烧饼爷爷见面,也遗憾自己错过谢先生就算处境艰难也能智计百出力挽狂澜的创业时期,能认识谢先生,自己可以用生命来感到荣幸……
逗完狗的谢正就见田洛捏着一小块儿烧饼发呆,道:“呵呵,罗大编剧从这一小点儿口粮上悲天悯人出什么好本子了,哟哟哟,小表情像是朗读革命诗歌似的还挺鸡冻儿!”
田洛心说自己真是多余心疼这个人,人前是榜样,人后是熊样,利落吃了手中的烧饼,又往嘴里塞了一筷子咸菜,去接已经响了起来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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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刚过派出所的同志领着两名从大城市远道而来的穿得板板整整的律师来到了老田老师的家里。
等送走了人后老田老师激动得颤抖着手给儿子打电话,原来,平缓情绪,钱家不是只剩下他们爷俩儿般凋零,再平缓情绪,“小洛,……”
田洛听完爹的讲述后肯定要提出自己马上回去。
老田老师道暂时不用,因为他郭叔退休前正好是这方面的律师所以正经能帮上忙呢,等事情有了更多的进展了再和儿子具体商议就赶趟儿。
田洛心说梁哥和商老大的行动既有速度又有质量,整得跟真事儿似的,瞧把爹高兴得和他这个儿子还说着话呢就哭哭又笑笑的。
谢正等田洛放下电话后笑道:“你欺骗老人家,我代表正义联盟惩罚你!”饭后到床上运动一下正好消食。
虽然善意的谎言也是欺骗,但是不是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了么,就知道谢先生这么说是要胡闹的前奏,“正义联盟呀,你是wonder woman?”流氓,竟然瞬间就把外衣给脱掉了,想和神奇女侠比清凉?
上身只着工字背心的谢正还真是有点儿冷,搓搓臂膀道:“你怎么还怀疑我的性别呢?”往下一拉裤腰,“拿出证据给你看!”
田洛转过身去才不看,背影茫然若失地,时间真是一把狠呆呆的杀猪刀,昔日里的那个粉嫩的小正太李大龙哪里去了,怎么就彻底沦为粗狂的络腮胡大叔了呢,非常想死拽住这人的脖领子使劲儿晃荡地咆哮帝般地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