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就是人不见了踪迹。
宋予珍一开始还当是冯倩茹出去找同学玩去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到了晚上,她和冯伯涛从她的娘家回来,还是没见冯倩茹回家,当时就急了。
冯倩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样过。宋予珍到处打电话,冯伯涛派人四处找,几乎找遍了冯倩茹所有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没有冯倩茹的消息。
深夜了,还是音信全无。
宋予珍急得六神无主,差点就要决定报警了。
“伯母,倩茹会不会去同学家玩去了?”彭远征轻轻问道,他的脸色很复杂也很尴尬。他又不是傻子,肯定猜出,冯倩茹的“失踪”或者叫离家出走,与他有关系。
“不会的,她所有的同学家里我都打过电话了,而且,她如果去同学家,也不会不说一声。是不是出事了……”宋予珍焦急地搓着手,“伯涛,报警吧,我要报警!”
冯伯涛皱了皱眉,“先别急,再等等!就算是要报警,也得先跟爸说一声!”
冯家门第深重,牵一发而动全身,报个警也不是随便就能报的。要是一旦传扬出去,冯家的孙女儿离家出走或者失踪不见,肯定要阄起一场轩然大波,引发京城震动。
挂钟不住地摇摆着,发出铛铛的报时声,彭远征抬头一看,见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钟,心里也有些发急,犹豫了一下轻轻问道,“伯母,倩茹平时最喜欢去什么地方呢?您想想看。”
彭远征的意思是说,冯倩茹平时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去什么地方。
宋予珍陷入了焦躁的沉思中,突然她抬头来望着冯伯涛道,“伯涛,你说这孩子是不是——”
冯伯涛一怔,旋即眉梢一挑。
冯倩茹其实也是革命的后代,她的爷爷曾经是冯老的老部下,只是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牺牲在异国他乡。而她出生还不到一岁,亲生父母就因为车祸双亡,自此被冯家收养。
夜幕深重,寒风轻拂,气温极低。
京城西郊的西山革命公墓外,一辆黑色轿车飞驰而至。彭远征手持手电筒,裹着厚厚的裘皮军大衣跳下车来,向着公墓的大门走去。
公墓的铁门紧闭着,里面黑漆漆地时不时传来风吹树叶的诡异声响,很是人。门卫室亮着昏暗的灯光,两个看门的保安正在屋里围着火炉喝酒,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吓了一跳。
这半夜三更的,谁还往公墓里跑!
“谁······”保安推开门拿手电筒照着,声音有些抖颤。
“师傅,不好意思,我来找个人。”彭远征凑了过去。而这个时候,陪彭远征一起来寻人的两个警卫战士也走过来。
保安心里哆嗦了一下,心道这他妈的什么人啊,深更半夜的跑到墓地里来找人,不是神经病就是非法歹徒啊。
好在保安旋即看到了两个身穿军装的士兵,这个年月,兵哥哥还是具有相当程度的社会公信力的,看到有解放军在,保安心里多少踏实了一点。
但保安还是不肯开门,他透过门缝仔细打量着彭远征和彭远征身后的两个jūn_rén,狐疑道,“你们是谁啊,半夜三更的跑公墓里来,神经病吗?”
彭远征苦笑,轻轻道,“师傅,我们确实是来找人的。请问,今天白天有没有一个20多岁的女孩子来扫墓呢?”
保安一怔,想了想,点点头道,“倒是有这么一个女孩子,当时我还觉得奇怪,这大年初二来扫墓的,也是少见。”
“师傅,后来这女孩走了吗?”彭远征大喜,急急道。
保安忍不住呸了一口,“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这么晚了,她不走还能留在里面过夜啊,真是的。”
这个时候,身后的两个jūn_rén上前来笑着递过去自己的证件,“师傅,麻烦开下门,我们找找人,或许她在里面出了意外呢。我们是卫戍区警卫团的,这是我们的证件。”
两个保安斟酌了半天,才勉强同意放彭远征三人进去,但要求他们把证件扣押下来。
当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一股阴气扑面而至,彭远征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在这死寂的寒夜中,声音非常刺耳尖细。
“走吧,彭科长,我们进去找找。”两个警卫战士向彭远征笑了笑道。
他们奉命保护彭远征出来找人,自然是不敢离开彭远征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