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看了看正从远处疾步走来的李儒,心里暗骂,好女婿啊,你献上这个计策,还让璜儿去操作,结果璜儿被金良捉了,万一旻弟和璜儿都被金良杀了,二女婿牛辅少有谋略,我这董家基业岂不是拱手给你李儒了,当真打得好算盘。
李儒看到董卓一脸阴沉,便知此前出的一石二鸟之计宣告落空,董卓这个喜怒无常的岳父必定怪罪自己,便先行请罪:“儒儿思虑不周,致使计策落空,还请父亲发落。”
董卓现在困守夕阳亭,想进洛阳城,还需仰仗李儒的计谋,也不便开罪,便一语不发,径直把金良的书信递给李儒。
李儒看罢,细想了一下,按照他的本意,就跟金良鱼死网破,董旻、董璜死掉后,等董卓百年以后,董卓麾下这十余万人马全是他李儒的,但是当着董卓的面,如果他说不救董旻、董璜,就会立马被董卓质疑他心怀不轨,所以李儒只能顺着董卓的意思:“旻叔、璜弟皆父亲至亲,亦关系到董家血脉延绵,不能不救,但是,我军虽号称铁骑十万。实际上只有四万多匹战马,其余皆是步卒,拿一万匹良马给金良。我军战力立减二成,望父亲三思。”
董卓咬牙切齿道:“金良小儿,屡次坏我大事,等我掌握朝政,必定血洗并州,一消我心头之恨。儒儿,给他传信。问他五千匹战马行不行,如果不行。就让董旻、董璜自生自灭吧。”
李儒便拟了回信,让刚才送信过来的西凉兵再送回去。金良拆开回信,跟郭嘉、陈琳商议一番,大家见董卓语气甚是坚决。这五千马匹亦是空手所套,也就没有继续贪心下去,便回信说,五千匹就五千匹,但是要等金良人马渡过黄河以后,跟董卓在河内交接马匹和人质。
如果是现在交换马匹和人质,洛阳城里的其他势力便会对五千匹战马有所觊觎,再者运输战马过汹涌的黄河也是一件难事,便让董卓军伤这个脑筋吧。不过从一万匹减少到五千匹也太便宜董卓了。金良便在回信里附加了一个条件,要董卓再提供五十万石粮食,不然只送还一个人。五十万石粮食。董卓自然是不会从自己的军粮里拿,而是在司隶地区劫掠百姓粮食,董卓也没有脸面说这些粮食是为了赎回他的弟弟和侄子的,只能说是为了战备搜集军粮,西凉兵便乘着劫掠粮食之际,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这么一来。让董卓的名声更加败坏,原本观望着不肯离开司隶地区的百姓纷纷听从金良麾下便衣人员指导,携家带口,渡过黄河,前往荆州。
董卓有心领兵前去攻打金良的小平津大营,打败了金良军,便可救回两位亲人,却见小平津大营在金良麾下大将高顺的统领下,防守得严丝合缝,洛阳北门又由金良麾下骁将成廉守卫,与高顺成掎角之势,急切之间攻不下来,董卓又恐金良狗急跳墙杀了两位亲人,便只得忍气吞声准备战马和粮食,心里给金良记着帐,准备秋后再算。金良敲定讹诈董卓的底线后,便让郭嘉全权负责继续同董卓交接的事宜,董旻、董璜押在小平津大营里,由飞虎军严加看管。
金良则领着陈琳去点检魏续摸金大队挖掘出的十常侍宝藏。在小平津军营里只看到少许金银和一车奇珍异宝,总共加起来,不过几千万钱而已,金良皱起眉头,魏续忙笑呵呵地递给他一张单子:“主公,刚才那些金银财宝不过百分之一,其余大部已经由唐大人用船秘密运往武陵了。”
金良凌厉眼神瞟了一眼魏续,魏续的神情便有几分不自然,眼睛不敢正视金良,金良没有在意,顺手接过了单子。
金良目光刚触及那单子,眼睛便一下子睁得好大:“怎么会这么多!!”
只见单子上写着:得金十七万斤,银四十六万斤,铜钱七十四亿钱,奇珍异宝甚多约折合四百亿钱。
金良在心里稍微估算了一下,按照这东汉末年的法定兑换价格,一斤金兑换一万钱,而此时国外白银尚未大量流入中土,白银还没贬值,一斤银折合二千五百钱,如此算来,十常侍宝藏约折合五百亿钱。
陈琳接过单子一看,呵呵笑道:“主公,十常侍这些家伙可真捞了不少钱,足足抵得上朝廷两年半的赋税。”
金良吃了一惊:“朝廷一年能收入两百多亿钱?”
陈琳叹息道:“主公切莫小看先帝的敛财手段。本来田税是三十税一,先帝在世时加征每亩十钱,还根据田亩大小征收刍稾税,每顷征收55钱。再征收户赋,每年分两次交纳,第一次在五月,每户出16钱;第二次在十月,每户出15钱。还针对七岁至十四岁的少年儿童征收口赋,每人每年征二十三钱。还针对十五至五十六岁的成年人征收算赋,每人每年一百二十钱,商贾收双倍。还对成年男子征收更赋,每个成年男子每年纳钱三百。征收献费,成年男女,每人每年献给皇帝六十三钱,以供宫廷费用。此外还有车船税、缗钱税、牲畜税、关税、矿产税、渔税、市租等,不一而足。本朝立国初一年赋税只有八十亿钱,到了先帝驾崩前,一年赋税收入就升到了二百多亿钱,横征暴敛如斯。”
金良稍微计算了一下。便笑问道:“据说大汉治下人口最多时有六千万,虽经黄巾贼乱,荼毒不少。可经过几年休养生息,应该也有五千万人口,二百多亿钱,也不过折合每人四百多钱,怎么算是横征暴敛呢?”
陈琳摇摇头:“虽说有五千万人口,但那里面有两千多万都依附于各个世家大族,不需纳税。剩下的两千多万人收入最低,平均一年到头也只能挣个一千多钱。却要交纳将近八百多钱,这难道还不叫做横征暴敛!”
金良听陈琳这么一说,不禁回想起后世和谐年间,也是如此。依附在官僚阶层的数千万人一个子都没给国家做贡献,却享受着世界上最好的待遇,反倒是那些压力超大、收入超低、福利超低的上班族缴纳着世界上排名第二的税赋,享受着世界第一高的房价物价。尼玛,这个国度自古以来的阶级状况好像从来没有怎么变过似的,那些狗日的官僚总是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这次过来不改改乾坤,还让这个社会老样子,那过来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早点死掉算了。省得浪费那么多感情。
金良很快就稳定了心神,暂时忘掉了那一世的不快,专注在眼前的问题上:“这十常侍那里来的这么多钱呢?”
陈琳愤恨地答道:“主公。你想想,先帝十几岁就入内宫,十常侍挟持他铲除大将军窦武、太尉陈藩,把持朝政,怂恿先帝卖官鬻爵,许多官员为了升官加爵或逃避惩罚。多向十常侍行贿,像那个董卓为了逃避数次兵败之责。便大笔大笔地贿赂十常侍。而且,十常侍等宦官还主动索贿,如小黄门左丰就曾向卢大人主动索贿,索贿不成就诬告。十常侍辖有上千名宦官,控制内宫将近二十年,他们的财产,我看还不止这么一点儿才对。”
金良点点头,是啊,跟历史做对比,这十常侍加起来的能量,跟乾隆时期的和珅有一比,可和珅的家产能有十亿两白银之多,足敌清朝十五年赋税,十常侍的宝藏折合成白银顶多有二亿两,这怎么可能呢?金良原本见魏续眼神飘忽,神情慌乱,便怀疑财宝被魏续、唐龙二人给吞没了一些,但仔细询问安插在摸金大队里的心腹士卒,知道唐龙没贪半点儿,因为这些大部分都要入他的钱庄,没必要贪,魏续只是贪墨了一点儿奇珍。
金良便只能怀疑,十常侍的宝藏肯定不只是在这里,还分布在其他的地方,只是他搞不懂为什么魏续的神情那么奇怪,到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得了五百多亿钱,足够买五亿石粮食,足够五千万大汉百姓吃上一年,不过金良估计整个大汉治下已经不可能有这么多粮食了,“地主家也没余粮”,所以到了荆州以后,要广开海路,派人去高句丽、倭国甚至更远的地方去购买粮食。还好这北邙山靠近黄河,魏续领着摸金大队挖掘完宝藏后,利用夜色,穿行密林,悄悄地把财物运到黄河岸边,装船运走,二百辆马车足足运了四五十趟,才把宝藏运完。
金良留下陈琳负责宝藏后续事宜,自己先去岳父蔡邕在京城里的宅子,探望未婚妻蔡琰和貂蝉,典韦领五百飞虎军护卫左右。
蔡邕的宅子在城南洛河岸上,旁边就是南市,南市的对岸便是金市,这一带正是洛阳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船车贾贩,周于四方,废居积贮,满于都城,”一派兴旺繁荣的商业景象。
典韦很少来过这么繁华的地方,左盼右顾,看样子很想到处游逛玩耍,怎奈上次金良遇刺一场虚惊,郭嘉跟典韦一番长谈,典韦便忠于职守,不敢擅离。
金良见典韦浑身不自在,便笑道:“恶来,等我到了岳父家中,让陆通带人护卫,许猛领着你到处转转。”金良不想把典韦变成自己身边一条走狗,每天走到那里跟到那里,毫无自由,这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他能做出来的,见典韦有探看繁华景象的意思,便想给他放松一下。
陆通、许猛原本对典韦执掌飞虎军有些不满,但他们见过典韦逐虎过涧的威风,自知不敌,随后又见典韦外粗内细谨慎小心。慢慢都认可了典韦,时常跟典韦共进酒食,三人关系处得热络。郭嘉对此景象深以为忧。责令典韦不得放纵酒食。金良也有些担心,历史上典韦若不是放纵酒食,也不会被胡车儿所乘,便给典韦讲了放纵酒食的可怕后果,典韦凛然受命,从此滴酒不沾。
蔡邕的宅子从外面看起来跟周边其他民房没甚么两样,皆是三进三出四面院。院内正中是堂屋,左右两侧为厢房。前墙正中开门,门上有楼,楼顶亦为庑殿式,四周有回廊。皆是青砖绿瓦,看起来朴实大方。
蔡邕正向金良走来,就听见金良见到他的第一个句话便是:“泰山大人,您这房子要马上卖出去。”
蔡邕不明白金良的意思:“贤婿何出此言?”
金良便跟严牧说了实情:“我这几日便要领兵护送太后、天子去荆州躲避董贼,只要我带兵一走,董卓立马就会攻进洛阳,到时候西凉兵在洛阳城里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您是我金良的岳父,而我是董卓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你这宅子必定不保,很有可能会被董卓焚烧以泄私愤。”
蔡邕听金良这么一说,不敢怠慢。连忙派管事的去散布售房信息。还好他这房子是在张角暴乱那一年买的,那一年张角声势浩大,兵势直指京师,京师里人心惶惶,达官贵人都在抛售房产,蔡邕不看好张角。便用二十万钱买下了原本价值一百万钱的房子,后来张角被平灭。很多达官贵人又跑回洛阳,洛阳房价再度飙升,有人出价两百万要这一套宅子,被蔡邕拒绝了。很多达官贵人以为董卓索要的只是官位,只要袁隗满足了董卓的要求,董卓自然会领兵离去,所以他们没有离开洛阳城的意思,蔡邕把房价降到一百万左右,便有许多人前来问津。蔡邕身后,金良就见未过门的正妻蔡琰和蔡琰一侧站着貂蝉,貂蝉早已洗尽脸上的尘色,肤色如婴儿般光滑细腻,白皙透亮,眉如远黛,目若秋水,眉目如画,艳光四射,在庭院里那似锦繁花映衬下,真如那月宫仙子,闭月之貌,诚不我欺。
而蔡琰站在貂蝉身边,毫不逊色,鹅蛋脸型,秀眉凤目,眉目虽没有貂蝉那么精致,但蔡琰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病态之美,加上她身量修长,体态窈窕,前凸后翘,难怪金良对她的宠爱并没有因为貂蝉而减少半分,反而对她言听计从。
金良看貂蝉的脸色不对,细细一想,确实啊,当时急着收编jūn_duì,就派了人护送貂蝉过来,根本没定任何名分。按照这个时代的逻辑,把一个美女放在自己家里,要么是收为妻妾,要么收为奴婢。貂蝉自负美貌,在宫里做宫女的时候就曾想过,一旦放出宫外,绝对不会做人奴婢,甚至不要做人妾侍,可金良这么多天一直不露面,貂蝉心里的自信日渐消退,心里七上八下,十分忐忑,她最担心的是金良将来有一天也像其他的那些达官贵人一样把她再送给其他达官贵人,在这样的世道里,美女跟金银珠宝一样,都成了拉拢关系的物品。
貂蝉现在还不太了解金良,如果足够了解金良,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金良是重情爱妻妾胜过一切的人,跟那个“妻子如衣服”抛妻弃子如同家常便饭的大耳贼是两种不同的生物。这个时空的金良的逻辑是,自己的妻妾是自己的,别人的妻妾也有可能是自己的,绝色美女落在自己面前,就绝无拱手让人的道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他金良干过一次了,不在乎再多干一次。
到了正堂后,吕布命人把交椅分发下去,按照宾主落座。
蔡琰直言不讳地说道:“金良现在已经贵为一方之主,若再无嫡子,恐属下人心惶惶,怕基业无法绵延。我知道唐家妹子已经答应下嫁,现在就看貂蝉妹子了。貂蝉妹子,你不是一直在问奉先去那里了,何时回来,那么关心他,现在他人在你面前,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
貂蝉被蔡琰这么一说,越加害羞,螓首低垂得更加厉害。
蔡琰悄声对貂蝉说道:“妹子,不用担心,你比我靓丽很多,既然将军能看得上我,怎么会不把你记在心上呢?”
貂蝉也很是纳闷,蔡琰都这样说了,金良咋还不表态,金良不表态,她貂蝉也不能死皮不要脸地要求他金良纳自己为妾啊。金良却很是苦恼,他本来想和貂蝉好好谈上一场恋爱,培养出起码的感情再行婚配,谁知道今天一到这里就被逼上非要开口纳貂蝉为妾的地步上了。金良能不开口吗?他能拒绝吗?
看貂蝉的表情,羞赧间带着几分欢喜,并无半点愤怒冷淡之色。若是金良当场拒绝,怕是一下子就伤了这个孤苦无依的少女心。在这个丧父丧母无家可归的少女心中,金良就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天。
金良想了想这东汉末年乱世里的情况,不都是遇到一个绝色美女就当即娶为妻纳为妾的吗,像张飞遇到夏侯娟,孙策周瑜兄弟遇到大乔小乔,曹丕遇到甄宓,不都是立马下聘甚至强娶回家,生逢乱世,今日错过就不知何日重逢,所以就讲究速战速决,但是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早已习惯追求一个女孩子要好几个月甚至要几年的时间,让他快刀斩乱麻霸王硬上弓,他心里过不了那个坎。可是他现在身在东汉末年的乱世,不得不尊重这个时代的特点,想到这里,金良整顿衣冠,来到貂蝉面前,柔声说道:“貂蝉姑娘,我金良乃一介武夫,不懂温柔,只恐唐突了姑娘。”
貂蝉还是害羞得低垂着头:“貂蝉是将军救的,这一身早已就是将军的,将军有匡扶汉室之功,经天纬地之才,能够服侍将军这样的盖世英雄,乃貂蝉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
金良不得不承认,自己面前这几个女人都是人精,貂蝉这小嘴多甜啊,难怪她能够在历史上摇身一变成了超级女特务,把连环计执行的那么成功。
金良正在暗自窃喜时,貂蝉忽然想起一件事,声音有点悲戚:“蝉儿刚刚想起,我父母尚在之日,曾给我应了一门亲事。”
金良的脸色忽然刷白,心里哇凉哇凉的。蔡琰见金良那如丧考妣状,不禁白了他一眼,自家男人对这女子真是上心的很啊,有心不管,但前面话已经说得那么大方了,便低声问貂蝉:“妹子,那是怎么样的一门亲?”
貂蝉想了半天,才勉强把那未婚夫的情况说了出来:“我也记不清楚了,那人是河东解良人,好像姓关,字长生,面如重枣,因家贫,年过二旬尚未娶妻,因贩枣赚了些钱,便托人向我父母说媒,我父母见那人相貌不凡,必非久困之人,便答应了。后来那人杀了一个仗势欺人的地方豪强,逃亡江湖,不知所踪,随后这件婚事便不了了之。”(未完待续)
ps:终于一百章了。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