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想了想,点了点头,“也行,让她多沾沾小曙的福气,保佑这一胎安全出来。”
白金氏点点头,“小芳就是福气太浅。”
白曙听得迷迷糊糊的,他不知道那个叫小芳的姑姑到底是怎么了,需要沾他的福气,更不知道为什么奶奶就觉得只要是沾上他的人,都会有好福气!真是怪哉!
白金氏虽然当面反驳了邱氏和范氏松孙子们去幼儿园的事情,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惦念的,所以等老伴回来的时候,她开口了。
“今天大嫂说要送小田和小军去幼儿园,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要送小昌他们去?”
她这些年之所以能够和白三朝走下去,就是因为即使她脾气暴躁,即使她心里再怎么不反对那些事,但是应该放下身段和他商量的,她一点也不含糊。
白曙此时正躺在床上装睡。从他出生开始,他就和爷爷奶奶一起住。他发现投胎成婴儿有个好处,大家谈话的时候,不会特意避开他。
白三朝把衣服脱下,递给白金氏,白金氏把衣服挂在煤炉旁边的架子上烤。
白三朝坐在床沿,看着小小的乖孙,心里软乎乎的,这是第一个跟他们住的孙子。
“我和大哥今天也说这事来着。华国刚建立,我们要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不就是上幼儿园吗?花不了几个钱。一并送了!还有,我已经打听好了,状元幼儿园的费用分三种,有每个月两块五的,这种中午不在幼儿园吃饭,家长接孩子回家吃完饭,再送回去;三块五的,中午幼儿园管饭;五块的,既管中午饭,晚上还管送。”
白金氏听这话,心安了。这收费倒不贵!状元幼儿园就在状元胡同,离她们家不远,中午回家吃饭也方便。家里四个适龄孩子,每人每月交两块五,也才十块钱。
“十块钱,老大在大都第一纺织厂,七级工一个月九十三块,老二在学校当教授,一个月一百九十九块,我们紧巴点用,还是够的。”
这钱,不仅是够了,还有结余,好不好!白三朝无语,没眼看老妻这抠琐的样子!
都老夫老妻了,白三朝一个表情,白金氏就知道他的想法,她虎了脸,“你这饱汉不知饿汉饥,现在国家刚成立,新领导人自己都穿打补丁的衣服,我们不能太显眼了!这话还是你跟我说来着,怎么?现在就忘了?”
白三朝躺了下来,嗡声说道:“没忘,要是忘了,我就不会抛弃‘印子白’这个称号,改叫‘赶车白’了。”
白金氏不说话了,屋里静悄悄的。
白曙在黑夜中睁开了眼睛,原来,他们白家以前竟然是放印子钱的,现在改为赶车的了!真是有趣!
白三朝最终还是帮孙子孙女们去幼儿园报名了,不过幼儿园现在也仅是在预报名占位置的阶段,真正开园可能还需要等到春天。
没等学校正式开学,白曙的满月就到了。
这满月可不像洗三那样忌讳,洗三那是有钱人干的,但是满月是每一个新生儿的好日子。白金氏早在半个多月前就想好了邀请谁来。没有福气的,不行;长得不好的,不行;蠢的,不行;没出息的,不行!
白三朝听着老妻掰着手指数出来的一条条,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好了,让你这么挑,大家都不用来了!”
白金氏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我的乖孙那么金贵,不是谁都能来给他过满月的!”
刚刚睡醒的白曙听到了这句话,瞬间清醒。差不多一个月了,他都没搞明白,为什么奶奶白金氏总觉得他是福气冲天的,甚至连爷爷白三朝也不反对这种说法。按理来说,他跟他们住在一起,应该能偷听到一些□□,可是他估计错了,他的内里是个成年人,但是身体还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非常嗜睡,每天清醒的时间根本不长!哪里有什么时间能偷听到他们两人的私房话!
他稳住跳得有些快的小心脏,这次或许就是解开谜底的好机会,他不能错过了!
白三朝小声地嘀咕:“虽然咱们乖孙真的是大能转世,但是你也不能就表现得那么明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