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突然就听见――
“父皇,近来南边传来消息,三弟抚恤灾民,不光惩治了常太源,还特开了巴郡城门。”周鸿煊站起身,chún角带了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如今这南边可都在称赞三弟有安邦定国之大才,父皇今日大寿,可不能忘了三弟的功劳。”
皇后眉目微凌,定定的看着站起身来的周鸿煊。
周靖云也是手微微一顿,看着捏在手中的酒杯,微敛了眸,脸上神色不动。淡淡应了一声,“哦?”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周鸿煊拱手行了个礼,又道,“父皇,三弟虽然如今还远在南边。但想必也一定想亲来恭贺父皇大寿。儿臣在此便代三弟敬父皇一杯寿酒。祝父皇福泽绵延、寿与天齐。”
周靖云淡淡勾了勾chún,举了举杯,“你有心了。”随即浅浅喝了一口。
是有心了,他寿宴上还不忘过来挑拨一下。真是煞费苦心了。
皇后见周鸿煊说了这些话也是瞥了一眼就不再看。
她当他有什么手段,果然是个脑子不好用的。估计也是欧阳芙这个女人缩了爪子,这人就沉不住气了。
她微微转了视线看向坐在稍下首的欧阳芙,果然见她神色有些难看的看着周鸿煊。
她抚了抚额角,转头道,“皇上,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周靖云转头看她,只觉得心里头泛起一股凉意。他动了动chún,看着似乎想说什么,但顿了顿,还是应了一声。
看着她行礼告退,周靖云垂下眼眸,半天没有动作。
芊芊,你终归是不信我了。
回去路上,凉风习习。阿容扶着皇后的手,缓缓的走着。
“近日明明什么也没想,却不知怎的。总是头疼的厉害。”皇后轻轻敲了敲额角,道。
“娘娘觉着没想,却是断断续续的思虑了许多。单说将军和三皇子的事情,娘娘你就没少cào心。”阿容声音低低的,却丝毫不担心有人会听了去。“不过娘娘如今头疼的紧,奴婢这就传话召了许太医来为娘娘看看吧。”
“不必了。”皇后道,“折腾的紧。回宫歇歇便好了。柳家提出兵权的事,也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如今魏武侯重掌西北军,想必西北是可以高枕无忧了。不过”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阿容倒是没问下去,只是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道,“娘娘,您刚刚就这样走了,奴婢看皇上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皇后轻嗤一声,“他高不高兴与本宫又有何干系。不高兴反倒是好了,他不高兴,本宫反倒高兴的很。”
阿容偷偷瞥了一眼皇后的脸色,小心开口道,“可是奴婢看着,皇上有些难过的样子。”
皇后看她一眼,“难过?他难过什么?他儿子正陪着他过寿辰呢。本宫的儿子在千里之外的南边忙着,论起来,本宫才应该难过好吧。”
“娘娘!――”阿容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这话怎么可以说出口!”
皇后便也不再说话了。
阿容偷偷看了好几眼皇后,见她神色没什么异常。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是一直跟随着皇后娘娘的丫鬟,从皇后娘娘的小时候就陪在她身边了。后来小姐进了宫当了皇后,一路走过来,和皇帝的纠缠也全都看在了眼里。只觉得难过和可惜。
不过,她也只是一个丫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