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入朝为官的呢?”
“此话怎讲?”
花解语酒楼豪饮之事,花解语还在回府路上之时,傅颜就已知晓。只是暗卫回报,她耍了心眼将大半之酒倒掉并未真饮,他也就不曾在意。
他刻意在此处恭候,片刻便见花解语回府。
她虽然周遭酒气环绕,可傅颜又见她步伐稳健,一也没有急着开口。
眼看着花解语一派悠然之姿立于花架之下,眼中一片波光潋滟,明明已经酒醉,却似在闲庭赏花一般。
看着如斯花解语,傅颜下意识就抚了抚手心那处印记,他明明已经涂抹了膏药,却不知是不是阿厌在其中动了手脚,伤口基本已经愈合,却留下一道浅淡的疤痕。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却清晰晓得位置。
“你刚刚说越恒之,他……”
“都听说太傅茶艺精湛,机智过人,骗人。”
又跳开了话题,傅颜心中叹息一声,和醉鬼说话是个麻烦差事,却没有着急,继续徐徐善诱。
“哦?什么骗人。”
她却不肯做声,伸手去拨弄桌上瓷杯。
傅颜就笑的温润如水,跟着矮身坐到她对面:“近日朝中之事甚忙,你与宋裴玩得可好?”
酒醉之后花解语自是不懂伪装,听了傅颜之话。似认真想了想,只见她眉头轻蹩,嘟了嘟嘴:“不好。”
这个答案到是出乎傅颜的意料之外,于是他不动声色又问道:“为何?”
“他老跟我!”花解语语气极为不满,似什么烦恼之事,得不到解决。
傅颜嘴角勾了起来,他挑了挑眉,突然就生出今夜月色还算不错之感。
“你指宋兄跟着你?”
“自然,我原本带着他是为了方便,谁料反而碍事,你说他是真的傻,还是太会伪装?!”
“傅某不知,不过公主为何带上他呢?”
“……”
花解语恨恨瞪了傅颜一眼,似他问了什么很白的问题。
“傅颜,你真人当真是笨啊,千金茶楼那地方都是权贵,我去两次银子都掏不起了,自然带着他结账啊。”
“倘若是银子的问题,或许日后我可以帮上忙。”
“你?”她上下打量傅颜一眼:“不行,你这个人,我到现在都没有看透。”
傅颜到也不在意,又抚了抚掌心那枚印记:“琼花酒好喝吗?”
“不好喝,偏偏那个越恒之又一个劲倒苦水,要是不为了江南干旱一事,我需要他,我才不会跟他唠叨那么长时间。”
傅颜颔首:“是么。”
“是啊,可是越恒之当真不能放弃,日后我的转机,都仪仗这他呢。”
花解语说话七零八落,但聪慧如傅颜,心中已经了大概,瞧花解语一眼,好似全然了解道:“越恒之治理干旱的确有自己的办法,但是为人太死板了些。”
花解语仿佛遇到了知音,连连点头:“对对对,他是个木头啊,他但凡会变通一点点,也不会被十七王爷搁置那么久。”
“你说十七王爷?”
“就是,此事要是说起来,朝中怕是没有哪个有十七王爷有远见卓识。”
傅颜颔首,不动声色扫了一眼花架后阴影处的阿厌,后者耸肩,表示自己从没有听说十七王爷和这个越恒之有什么关联。
傅颜皱眉,觉得自己越发难以理解花解语。
她似乎知道一些旁人无法预知的事情。
他知道江南干旱,是因为自己在其中改了河道做了手脚,但这件事极其机密,甚至连太子都不知道,这个花解语却一语道了出来。
他当时还以为是自己手下出了奸细,回去彻查一番,发现并没有人和花解语联系。
倘若是江南干旱一事是花解语胡乱说中,那五皇子遇刺一事呢?那越恒之呢?
她一介深宫女子,又是如何得知越恒之的才华,千里迢迢出宫,只为了寻找这么个人。
傅颜皱眉,凝眸打量花解语一眼,后者已经趴在了桌子上,昏昏欲睡。
“花解语,醒醒。”
从前他对花解语都恭敬中带着疏离,故从来都是不远不近称呼的公主,但今日,他却对花解语这个人完全好奇起来。
抛弃了身份,抛弃宫中复杂的关系,只是完全好奇这个人。
正思索着要再接再力问点什么,就听“扑通”一声,只见坐在石凳上的花解语,失去意识身子一歪,倒了下来。
这次傅颜到也反应甚快,他之前注意力就在花解语身上,一见她有些滑到迹象,立即飞身一把扶住花解语。
华丽人嘀咕几句什么,他没有听清。
人被接住,傅颜拿手轻把了一下花解语之脉,确定她只是醉酒后,就觉得有些无奈。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不远处有个多事的阿厌在那站着。
“还不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