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知道他一直都有拉拢傅颜的意思,但后者却始终都是中立的状态,并且不知是如何婉拒的十七王爷,对方待傅颜始终如初,没有妒才的意思。
花解语与莺儿回到山上的时候已经天黑,周围寂静只有偶尔的虫鸣声,莺儿胆小跟在花解语身后,一直扯着花解语的衣袖。
“公主,今天那个死人那么吓人,您怎么敢,怎么敢上前的?”
“死人不可怕,活人才可怕。”
花解语伸手拍了拍莺儿肩膀:“这山中清幽,你不用时刻拽着我的袖子。”
“可是公主,你今天的表现,会不会引起十七王爷的注意?他一直和皇上关系都不大好。”
“今日一切都是意外,估计日后是不会见了。”
花解语抬头望望彻底沉下来的天色,叹息一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皇后当初将我送出宫来,本是想让我自生自灭,只可惜,不能如她的愿了。”
莺儿在一边也不知道花解语究竟在说什么,只得默默跟在身后。
回到山上的时候,琴操正在百无聊赖抚琴,匆匆琴音从指间下流出,在见到花解语二人时顿住。
“回来了?”
“嗯,今天有人过来吗?”
“没有,大概是已经将我们遗忘在这里了吧。”花解语心头一喜:“如果这般,日后我们或许可以小住在山下。”
又看向琴操:“下次下山,我可以带着你,让莺儿留下来。”
不料琴操只是莞尔一笑,伸手摸向脸上的疤痕:“我不会去人多闹腾的地方。”
花解语恍然,心中有些愧疚:“或许,日后我可以帮你找到去除的办法。”
“不必,这样很好。”
琴操抱起古琴离开,花解语目送她纤细的背影,有些后悔自己言语太急。
倒是莺儿,见琴操未曾理会花解语,有些愤愤不平。
山上被皇后提点过的小尼不愿意行路,自天气转暖后便再也没有来过,如此倒方便了花解语,第一次大着胆子与莺儿下山,准备入住一间客栈。
头一日只是大概安顿,次日便急着去宋裴那里打听下消息,谁料各处花楼走遍,都没有看到那风流的身影。
傍晚日影西斜,花解语带着莺儿打算早些休息,不料人刚到门口,眼角余光却见到一白衣墨发的身影,远远立于客栈处街道中。
四周人声鼎沸,各色行人来来往往,但凡尘俗气丝毫不能沾染他身,仿佛局外人。
周围孩童三三两两的玩闹,甚至有人扯花解语衣袖,但她眼中却只剩下那白衣身影,独立于天地之间。
花解语没有想到傅颜会来找她,愣神片刻,才意识到傅颜在向她招手。
莺儿先反应过来,低声在花解语耳边耳语:“那个不是太傅?”
“莺儿,你先回客栈去。”
花解语吩咐完莺儿,这才缓步来到傅颜面前。
“上车吧。”
傅颜略微侧身,花解语顺着他手势方向看去,见街未拐角处正有一华丽内敛的马车。
马车空间很大,中间有一小几,傅颜正扶几摆棋,神色怡然:“之前你给十七王爷印象很深,他到现在都没有放下。”
当时情急,如果真的被搜身的话,我恐怕就要……”
“我知道。”傅颜摆好一残局,向花解语招了招手:“来,试试这一残局,这局可破,天下事尽在掌握之中。”
“什么时候棋局也关天下之事。”花解语挑眉,垂眸打量。
最近在山上她和琴操在一起,无聊时便相互切磋棋艺,最近已经大有长进。
见傅颜也没有多说什么,花解语来了兴致,手中执一白子往那棋盘一角放下。
“人生如棋局,人在棋局中,身在局中,自然不知是局。”傅颜落下一黑子:“今日之后,七公主名满天下,傅某提前恭喜公主心愿达成。”
花解语顿了顿,知是瞒他不过,到也爽快承认:“太傅慧眼如炬,解语应是谢过太傅相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