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一边打量周围宫景,回到朝霞宫,入目一片灰败狼藉,宫墙角底下甚至野草比人还高,宫里奴才三三两两拉帮结派的走在游廊下,瞧见花解语这个落魄公主,只象征性行礼,不等花解语回应,自行离开。
“又是一身湿啊,看来是撞见长公主了。”
“这破落的公主,还有个坟地似得朝霞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
“人啊,这都是命的事,我有个亲戚就在水贵妃那当值,荣宠着哪,啧啧。”
两名宫女说话毫不避讳花解语,似乎她不存在一般。
而花解语则望着那身材略丰盈的宫女出神。
“碧落。”
她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因为嚼舌根被皇后抓到,处死了么。
怎么还出现自己面前,怎么,一如既往的年轻……如同那棵杏树。
花解语目送那两名婢女离去,强压制心底惊骇,转而打量颜朝霞正宫,跟着疯了般冲进去,找到内阁铜镜。
颤抖着手指,将铜镜举起到面前。
镜中人眉清目秀,不过过于单薄,一双眉眼满是惊骇,唇角紧抿,微微颤抖。
正是自己,尚未及笄前的模样,十五岁青葱模样……
“花解语……”
不可置信伸手摸向自己脸蛋,眼眶微酸,有泪水在打转。
“花解语。”
不停念叨自己的名字,一声声一遍遍,像是无法宣泄这震惊,直到最后,唇角翘起。
“你还活着,好好的活着,哈哈,哈哈哈……”
带着喜悦的诡谲宣泄笑声绕梁。
诧异未消之余,跟着又像是想起什么般,念叨一声“母妃”扔下手中铜镜,奔往偏殿。
撩开大殿的帘子,一阵浓重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
紧跟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这熟悉的味道声音,令花解语顿时热泪盈眶。
哪怕一切是梦也好,就让她就此长眠不醒。
“母亲。”
花解语连忙冲进内殿,简陋的榻上月氏面黄肌瘦,一件衣裳穿在身上空荡荡,风一吹来,好似要将她吹散一般。
花解语鼻尖一酸。
“母亲。”
登时跪在月氏面前:“女儿不孝。”
若非自己无用,前世也不会无力任母亲病死。
“语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月氏心疼将花解语拽到床边:“你这是怎么了?一身湿哒哒的?”
“我,刚刚走路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少胡言,是不是长公主那边又欺辱你,寒冬给她们洗衣裳了?咳……”
月氏以帕掩住唇角,顿时红了眼眶:“是母亲没用,我卑微是皇后丫鬟出身,连累你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