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鹏也不勉强,走到寺门外山坡顶上向河中府方向眺望,似乎隐见火光,不由暗自心惊。
米山挠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怎会发生兵变的?”
陆鹏却知陈胜之乱已经波及到这里来了,秦廷气数已尽,天下即将开始正式的大乱局。不过这世界与前世的历史完全不同,具体走向会是怎样呢?作为一个旁观者,他还真是有些期待。
陆鹏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或许有现代人的见识和格局,但才能却差得太远,要去和历史上那些大人物争斗而影响到天下大局,他自觉没那个本事。别的不说,就眼前这普救寺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
他的首要目标就是生存,其次是生存得更舒服。
三人各怀心思,缓缓步回寺内,刚走到寺中广场,就看见崔夫人匆匆从场边走过,脸色颇为冷峻。
米山看得有些忘形地道:“要得俏,一身孝。这女人生得当真勾人。”
陆鹏鄙夷地白他一眼,心想你是没见到她女儿。
崔夫人走得极快,也没注意到他们,陆鹏也就没打招呼。
回到房中,知客僧送来晚膳,陆鹏端起碗正要吃时,忽然听到一声凄厉惨叫从外传来。
他猛地站起身,向外抢出。米山也跟着奔出,叫道:“怎么回事?”
陆鹏见不少光头均从各处房中伸出来惊惶张望,显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分辨了一下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指道:“那边!”
两人匆匆赶去,走到一排厢房前时,法聪恰好带着十余个僧人也赶了过来。
双方照面尚未说话,只见一间厢房轰地被推开门,一人仓皇奔出,神情惊惶。
却不是别人,正是独孤顺!
陆鹏心里一凛,想起那惨叫声似是女声,抢上前喝道:“独孤顺!你做了什么?”
独孤顺一见了他,更是面色苍白,双手乱挥,失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拔足急奔,向后跑去。
米山飞奔上前想将他抓住,却被他反手一掌打来,竟是风声强劲,势道雄浑,不敢硬接,只得退开,独孤顺展开身形,竟是轻灵得出奇,两个起落便消失在拐角处。
法聪等人张大了嘴合不拢来,米山恨恨地道:“没想到这小子功夫这么好,竟一直深藏不露,可恶!少使,怎么办?”
陆鹏默不作声,深吸一口气,抢先走进那间厢房。
他心中已经作好了准备,但一走进房中,仍然感觉心神震动。
面色清冷的崔夫人躺在房间正中央,仍然是一身缟素,却已被染得通红。身下鲜红的血泊和白色的衣服互相交映,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