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染一听就头大,敲敲脑袋,“说人话..”,沈经纶摇扇的手一顿,开口说道,“尽己之谓忠,推己之谓恕,是以推己及人,为他人着想,方为仁者”,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凌云染揉了揉额头,神情痛苦地说,“招财,去把雪山寻梅图拿来..”。
半盏茶后,招财才匆忙地捧了一副画轴过来,“怎么这么久?”,凌云染有些不耐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来。“少爷,你扔在书房那堆杂物里,翻了很久才翻出来的”,招财委屈地辩解道。
沈经纶见得画轴上厚厚的尘土,眼眸里竟是心疼,这凌家纨绔当真是暴殄天物。
凌云染见得他望来,低头看了下,积了厚厚的灰,不觉有些赧然,鼓起嘴,噗地往画轴上吹了口气,还从怀里掏了方帕,作势要擦拭一番,
“不可,不可..”,沈经纶有些情急,生怕前朝圣手存留的佳作,毁于纨绔之手,急忙往凌云染走去,双手伸出,要接过画来,谁知脚下一绊,失去了重心地往凌云染扑去,凌云染一时不察,便地上倒去。
凌云染下意识便扔了画,双手护在胸前,抵着他的身体,可别被发现自己的身份了。二人砰得摔倒在地,痛得凌云染头冒金星,张口正要骂,忽然感觉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她的手正抵在沈经纶本应是一马平川的胸前,谁知手掌中竟是柔软的微微突起,她不敢置信地抓了下,感觉到掌中的虽然是小馒头,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沈经纶猛地站起身,脸颊通红欲滴,紧紧咬着下唇,泫然欲泣,磕磕巴巴地说道,“子..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你..你..卑鄙..”,
凌云染慢慢爬起来,双手撑着桌子,恶狠狠地说,“快说,你是谁?敢冒充沈家公子,本少爷抓你送官!让那些衙役好好折磨你..”,
沈经纶听得他恶人先告状,言语粗俗,羞恼得连耳垂都变得鲜红,“你..你..,我..我是.沈家人..”,凌云染坐下来,饮了口茶,见得双手环胸的她,倒是悠哉地说道,“有何证据?要是没有?招财,拉人送官府去”,招财狗腿地应了声。
沈经纶从腰间取下块玉佩,离得远远地,伸出手,置于桌上,便退得几步,双手环胸,一脸防备,凌云染嗤了声,“你那小馒头,有啥担心的..”,比起自家嫂子犹差远矣,她取过玉佩细细端详起来,却是沈家信物没错。
“巧言乱德,朽木,不可雕也”,沈经纶开口说道,凌云染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这书呆,连骂人都文绉绉的。
“还不快说你到底是谁?否则我把你绑起来,脱掉衣衫,压倒在床..哼哼”,凌云染搓了搓手,装似无赖地说道,
“你..你..,我..我是..沈经纶..同胞的姐姐,沈不倦..”,沈不倦双手环胸,步步而退,小鹿般的眸子四下闪动着,防备着逼近的恶人。
“原来是沈家大小姐,失礼失礼,快请坐”,凌云染忽然漾开笑意,温文尔雅地说道,自顾地坐了回去,同刚才判若两人,沈不倦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见得他顾忌自己的身份,沈不倦方才定下心来,坐回桌去,脸色仍是通红。
“经纶在外游历,我甚爱这副雪山寻梅图,方才扮了经纶去赏花大会..”,沈不倦见得凌云染定定地望着自己,红着脸低下头,生若蚊蝇地解释道,
忽的她又抬起头,通红的小脸,坚定地说道,“礼之用,和为贵。今日之事,便以雪山寻梅图以礼相让,否则..”
凌云染摸了摸下巴,小书呆的算盘倒是打得响,她拍案而起,耍泼地说道,“方才,可是你扑向我,可是你压我身上,强迫我的手放在你胸前,敢问我何错只有?我身心受挫,你又如何赔偿我?”
“小..小人..善辩..强词夺理..”,沈不倦气得身子发抖,满脸通红,蹭地起身便要离去,
“且慢..”,凌云染喝住她,开口道,“招财,把画取给沈家大小姐”,招财应了,把画轴递给了沈不倦,见得她诧异地看着,
“这个就归我了..”,凌云染冲她晃了晃手中的沈家信物的玉佩,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沈不倦抱着画轴,见得贴身玉佩在他手里摩挲着,满面通红,又拿他无可奈何,平日里文雅飘逸的气质消失殆尽,狠狠跺着脚,气冲冲地走了。
“论起狡诈,苦读圣贤书也是无用啊..”,凌大公子自鸣得意地感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