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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景煊将车停在花园的停车道上,推开车门下车,等候在一旁的管家立刻迎了上来。
“少爷,老爷和夫人在客厅等您。”管家毕恭毕敬地道。
余景煊朝管家淡淡地点了点头,迈步走进大厅,余父和楚母正有说有笑地坐在沙发上喝茶,见到管家带着余景煊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茶杯,招呼余景煊过去坐,余景煊沉默地走上前去。
楚母下意识地朝门口望了望,微带失落地问道:“小芫没有和你一起来?”
余景煊望着楚母眼中的温柔,不由自主地缓和了冷漠的表情:“小芫还在睡。”
“这孩子,小芫该期末考试了吧?他又要复习功课,还要应付比赛,一定忙坏了!”楚母的话语中夹杂着浓浓的关切,视线落在余景煊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她记得褚芫也戴着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阿姨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芫。”余景煊不动声色且坚定地道。
楚母垂下眼帘,感受到后背上多了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慰,朝余父露出一个笑容。
余父轻轻拍了拍自家夫人的后背,面露严肃地注视着余景煊:“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余景煊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镇定:“希望父亲和阿姨能够谅解。”
余父紧锁起眉头,从第一次在余景煊独居的别墅遇到褚芫开始,他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作为余景煊的父亲,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儿子,余景煊对褚芫的态度十分诡异。
几番相处下来,褚芫给他们的感觉更加诡异,总会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想起楚源,楚源的意外离世给他们这个家带来了沉痛的打击,自家夫人撕心裂肺的悲痛,余景煊突如其来的消沉,都让他这位大家长措手不及。
对于楚源这个孩子,他确实是疼到了骨子里,余景煊从小就不亲近人,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感到不可思议,而楚源出现后,楚源对他的亲近和亲昵,让他尝到了为人父的骄傲,他从未将楚源当成外人看待,可惜老爷子终究容不下楚源的存在。
楚源的懂事让他心疼不已,他和自家夫人的想法一样,见不得楚源留在余家受尽委屈,还不如放楚源出去自由发展,送到澳大利亚后,还能派人无微不至地照顾楚源,他们随时都可以去看望。
楚源没有让任何人失望,变得越来越出色,小小年纪不依靠任何人都能过上富裕的生活,闯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番成就,楚源就算不姓余,也是他们的骄傲,楚源的离世让他们这个家几度崩溃。
余父轻轻叹了口气,他们没有好好保护楚源,让楚源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余景煊好不容易走出阴影,再也不能让过去的遗憾重蹈覆辙了,淡淡地道:“既然决定了,就好好跟褚芫过日子吧。”
楚母转头望着余父,余父轻轻握住楚母的手给予安慰,楚母低下了头。
“褚经理和殷主编那边,你跟他们都谈过了?”余父接着问道。
余景煊轻点头:“很早以前就已经得到了伯父伯母的认可,谢谢爸、阿姨。”
“既然如此,回去和褚芫商量商量,安排一个时间,把褚经理和殷主编邀请到家里一起吃顿饭。”余父目光落在余景煊的手上,“褚芫年纪还小,你们早点定下来也好,但有些事情不要操之过急。”
“爸,阿姨,我想过完年先和小芫结婚。”余景煊不理会余父皱起的眉头,接着道,“等小芫考完试,比赛结束后,我会安排伯父伯母到家里来吃顿饭,顺便把婚礼的日子也定下来。”
“景煊,干嘛那么急?你爷爷那边……”楚母倒不是反对余景煊和褚芫过早的结婚,但结婚是件大事,终究需要得到余老爷子的同意,她也舍不得褚芫将来受到责难,“景煊,你爷爷他也在后悔。”
余景煊表情冷淡,沉默地注视着楚母。
楚母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我不是要求你原谅他,原谅两个字连我都说不出口,但是你爷爷毕竟年纪大了,他还是余家的主人,结婚这件事还是要跟他老人家说一声,我想你也不希望小芫将来为难,老人家不是真的顽固死板,小源的离开……他老人家心里也不好受。”
余景煊沉默半晌,站起身道:“我知道了,小芫快醒了,我先回去了。”
楚母跟着站起身,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好,改天把小芫带回家一起吃饭,有几天没见他了,怪想念这个孩子。”
“好,明天就带他来。”余景煊弯腰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和手机,转身走出大厅。
楚母凝视着余景煊离开的背影,默默地低下了头,掩住满眼的复杂之情。
余父走上前来,伸手揽住楚母瘦弱的肩头,将人抱进怀中,宽厚的手掌安抚着楚母的后背,叹息道:“不要有心里负担,两个孩子过得很幸福,有道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什么比孩子们的幸福更重要了。”
楚母将脸埋在余父的肩头,眼眶渐渐泛红,轻声道:“嗯,只要他们幸福就好。”
褚芫睡到自然醒,迷迷糊糊地翻个身,伸手下意识地摸向床的另一边,岂料摸了个空,猛然睁开眼抬起头,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坐起身拿起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亮屏幕看到一条微信消息。
余景煊:有事出门一趟,早餐让李伯给你准备好了。
褚芫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笑容,放下手机掀开被子下床,拿了换洗衣物去浴室洗漱,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晨睁开眼就能见到余景煊,突然有一天醒来见不到对方,心里竟然会觉得害怕和落寞。
原来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余景煊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那么重要了。
“褚少爷,您醒了,我这就去把早餐端出来,褚少爷稍等片刻。”管家李伯一见到褚芫就笑容满面,语气恭敬又不失温和,“褚少爷先去餐厅就坐。”
“麻烦李伯了。”褚芫微笑点头,跟随管家走进餐厅。
“褚少爷不必客气。”管家立刻进了厨房,吩咐厨房将褚芫的早餐端上来。
褚芫独自一人吃完丰盛的早餐,拿着手机走出大厅,站在台阶上仰望天空,冬日的阳光微微有些刺眼,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格外舒服,前几天下的那场大雪,在太阳照射了几天后,已经全部融化。
褚芫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他已经能慢慢适应s市的冬天了,不再冷得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铁门外传来的汽笛声打断了他享受暖阳的闲情逸致,睁开眼睛望向门口,远远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驶进来。
褚芫弯起嘴角,步下台阶穿过一个个精心打理的花坛,朝着停车场走去。
“怎么不在客厅等?不冷吗?”余景煊停好车,快步走向褚芫,握住褚芫的双手,感受到握着的双手非常温暖,这才放心地笑了笑,改成搂住褚芫的肩膀,“什么时候醒的?吃完早餐了吗?”
“刚吃完早餐,你这么早去哪了?”褚芫依着余景煊,两人在花园里散步。
余景煊低头注视着褚芫,淡淡地道:“去见爸和阿姨了……”
余景煊话未说完,察觉到抱着的人浑身一僵,赶紧轻柔地安慰道:“别担心,我们的关系迟早要让他们知道,这一面早晚要见,我手上多了一枚戒指,又是戴在无名指上,他们看我的眼神早就变了,还不如趁早跟他们坦白。”
褚芫转身面对余景煊,心头的感动无以复加,余景煊总是这样,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替他铺平了一条条路,而他只要顺着余景煊给他铺的路,平稳地往前走,他永远都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怎么了?很感动?感动就快点跟我结婚。”余景煊戏谑地调侃,“小芫,我是你的爱人,但我同时还是你的哥哥,我这个哥哥比你大了十岁,哥哥照顾弟弟天经地义,你不用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