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人要是忘性这么强,还真是拿他没办法。好了,就算我没说。警察同志,麻烦你们了,没想到我们刘镇长把你们也惊动了。”
一个年轻的警察打量一下我,又听到跟刘主任说的这几句话,我看出他眼里有几分好感,而对那个煞有介事的老张就产生几分讨厌。
那年轻的警察问:“你叫什么?”
我说:“我叫周凯天。”
“你住在这个房间里?就是说,你是在你自己的房间打了这位张师傅?”
“这里是我住的房间,可是他们要把我赶出去了,就是这个老张来我这里让我滚蛋的。”
那警察不解地问:“既然是你的房间,为什么要把你赶出去?”
刘岩抢先说:“警察同志,事情是这样的。周凯天是我们镇里的人不假,可他现在已经不是我们镇里的人了。我们管理员按照规定的制度,凡不是镇里的人,就要清除出去,所以,这个房间已经不属于周凯天了。他占着我们宝贵的房间不走,还打了人,性质十分恶劣。”
那警察看了看老张,问:“打你什么地方了?”
老张说:“他拎着我撞到了墙上,我……我后背疼。
警察看到老张毫无受伤的样子,就知道这样的人其实就是没事找事的人,转身对我说:“我有点不明白,这个房间为什么就不属于你了?你是镇里的正式干部吗?”
我说:“在今天下午之前,我还算是镇里的干部吧。我是镇里的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但这个职务我就干了一天。我下午辞职的,他们就要把我从这里赶出去。警察同志,你说,这么晚我总不能睡大街上吧?”
那警察马上知道我是谁了,笑着说:“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要保护那片古宅的的周凯天?你怎么这就辞职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说:“这不是现在回答的问题,他们告我打人了,你准备怎么处理?”
那年轻警察更增加了几分的好印象。虽然他对怎么保护古建筑没什么兴趣,但也知道我是从有名的大学毕业,到这小镇来一般都是毫无背景的人,自己也是省公安学院毕业,也是没什么关系,只好到这镇里当警察。
一个刚到镇里当干部当了不到两天就要走人的,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他是不会知道,但发生这样的事,却绝不是那么简单,那警察的态度就更加的和蔼,说:“既然是人家报案,说你打了人,我们总是要处理一下的。这样,你跟我去一趟派出所做个笔录,这都是正常的程序。如果这里不让你住,我在派出所有张床,你可以在那里睡一宿。既然你已经从镇里辞职了,人家要你离开,也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走吧,不会委屈你的。”
我看到警察的态度和蔼可亲,对刘岩也实在是不想多看一眼,就对警察说:“好,那我就跟你走。如果你们想治我,就随便你好了。刘主任,高兴认识你一次。来,握个手再见吧。”
刘岩没想到我的态度这么好,这牛逼的小子总算服软了,就高兴地伸过手去说:“到了派出所态度好点,警察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罚点钱就得了。哎呦……”
突然,刘岩一阵大叫,我的手有着巨大的力道,如果他再用力,就会把刘岩手上的骨头捏碎,但现在的力度也不小,刘岩也有骨头碎掉的感觉。
我热情地说:“刘主任,以后我有了落脚的地方,去看看我。”手上又一使劲,刘岩又哎呦一声叫道:“周凯天,你这是干什么?我看你这是报复我。”
我显得惊愕一下说:“刘主任,怎么这样说?哦,是我太舍不得这里了。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这可是一次历史意义的握手。”
捏刘岩的手,让刘岩疼痛难忍,很可能造成轻微的骨折,但他又说不出什么,只能干吃哑巴亏。那警察也看出我的险恶用心,心里一笑。
上了警车,警察拿过我的手,捏了捏,惊叹说:“你刚才那股劲,要比打老张那一下子厉害多了。”
我说:“这可不对,我跟刘主任只是舍不得离开啊。这可不是打人。”
那警察说:“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可你不是县里引进的人才吗?怎么来到了大岭镇?”
周凯天说:“这跟这案子没关系吧?我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了,还说个屁的人才。”
那警察说:“我叫赵长军,是省公安学院毕业的。我那届的毕业生,有关系的,有的进了省公安厅,有的进了市局,就我一个来到镇里的派出所。你以一个建筑大学毕业的身份来保护古建筑,把工作都丢了,我服你。以后咱就是哥们。”
我毫无热情地说:“你交我这个哥们有啥用?我现在落魄到家的人了,我对你有什么帮助?现在人可是都交有势力的人。”
我说话没什么好气,那赵长军就嘿嘿一笑说:“我说我的老兄,你现在落魄我才交你呀?如果你将来发迹了,你可就不会认识我这个小警察了。”
我说:“你还等我发迹?你现在看到的我,可是最倒霉的时候,妈的比的,连住的地方都被这些狗东西给撵出来了。你还交我这个废物有什么用?”
赵长军说:“周哥,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哪个英雄都有落难的时候。你能坚持自己的主见,要把那你说的那片古建筑保护下来,那些东西我虽然不懂,可我觉得如果那是真的,就绝对不能让镇里轻易的拆掉,拆了容易,可就再也没有这样的东西了,所以,我也看出来,你不是人不行,而是周围的这些人不是你的同道之人。再说,你一个小年轻的刚到镇里,就想跟这些老坐地炮分庭抗礼,说出你的意见,这些人不打压你,就不是他们。”
我愣了一下神,觉得这个赵长军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到了大岭镇第一天,就跟乔凤凯这样的领导发生争执,甚至还要镇里修改早就成型的方案,这就惹怒了乔凤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