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行走期间,像是一个幽灵一样,将李老太太吓了个半死。
李老太太拿着手机,打算报警。
云深在椅子上坐下,说道:“别费劲了,拨不出去。”
李老太太听着手机里面熟悉的电子音,果然拨不出去。
李老太太吓坏了,“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没钱。你已经是癌症晚期,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可能吐出一分钱。”
云深嗤笑一声,“背主求荣,卖主家得来的钱,小李,你花得安心吗?”
小李是李老太太在陆家时候的称呼。
离开了陆家后,再没有人叫她小李。
听到这个久违的,熟悉的称呼,干瘦的李老太太浑身一震,瞳孔放大,“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我不仅知道你的事,我还知道你下毒害死了陆云深。你是杀人凶手。”
“不,不是这样的。我也是听命行事。”
李老太太挥舞着双手,神情癫狂。
比起张管家,李老太太的神经脆弱许多。
一提起陆家的事情,李老太太就变得极为激动。显然陆家的事情,在她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云深冷冷一笑,问道:“你听谁的命令行事?”
“我……不能说。我答应过,什么都不能说出来。”
李老太太睁大了双眼,像一个濒死的囚徒。
云深不意外李老太太的反应,她冷静地说道:“小李,你一定很意外,时隔多年,为什么还有人在追查陆云深的死因。”
李老太太脸上肌肉抽搐了两下,眼神显得极为不安,“你到底是谁?这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李,我今天过来,是为陆云深讨回公道。当初你从陆家拿钱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今天。”
“你怎么会知道我?”李老太太没有失去神智,反而越来越清醒。
云深笑了笑,她背着光,像一个恶魔。
“张管家什么都说了,你以为你还瞒得住吗?”
李老太太脸色扭曲,“老张糊涂!”
云深摇头,“张管家不糊涂。为了儿女的安危,说出当年的事情,这是明智的选择。我相信,小李你也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李老太太心头一惊,“你,你要做什么?”
“你小儿子整天游手好闲,你说将来他会不会染上毒瘾?或者赌博欠下巨债?就像张管家的大儿子那样。不过当初张管家还在陆家工作,还有家主可以出卖。小李,你现在还有什么?这栋房子,还是银行存款?你的存款,够你儿子输一晚上吗?”
李老太太又惊又惧,突然嚎起来,“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你放过我儿子,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
“说吧。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李老太太说道:“大家都不知道,其实我是陆老爷子的人。老爷子过世之前,曾交给我一瓶毒药,让我找机会下在陆总的饭菜里。”
听到李老太太的话,云深一点都不意外。
陆老爷子想让她死,已经直接写在了脸上。
陆老爷子死之前,都还在骂她,骂她不得好死。果然,最后真的不得好死。
云深自嘲一笑,说道:“小李,你应该不光为陆老爷子工作吧。”
李老太太低着头,神情有些惧怕,“那些年,陆家的人要么进了监狱,要么被流放海外。真正能安稳留在江州的人少之又少。直到二老爷找到我。”
云深皱眉,果然是陆自远要杀她吗?
李老太太继续说道:“二老爷同样给了我一瓶毒药,要我下在陆总的饭菜里。还承诺我,事成之后会给了一笔报酬,让我回家安心养老。”
“毒药还在吗?”
李老太太摇头,“老爷子给我的毒药,我后来为了试效果,全都用了。二老爷给我的毒药,就下在红酒里。我知道陆总不常喝红酒,但是偶尔也会喝一杯。我早早的把毒药下在开封的红酒瓶里,这样一来,就算陆总毒发身亡,也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果然啊!
云深感觉很悲凉!亲生父亲想要亲生女儿的性命,真是一出绝妙的讽刺。
云深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如果陆自远还活着,她真想冲到陆自远面前问一句,真有那么恨吗?她都没有要他的命,他凭什么要她的命?
可是再想一想,当时,fù_nǚ两人反目成仇,本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陆云深也是看在陆自远瘫痪的份上,没有动手。
如果陆自远没有瘫痪,陆云深说不定真的会弑父。
更让人觉着讽刺的是,陆自远用毒药毒死了自己的女儿,结果自己也被毒药毒死。
而且陆自远辛辛苦苦谋划一场,最后全便宜了陆自明。连江素素也搭了进去。
真是可悲,可笑,可叹!
陆云深被陆自远毒死,陆自远又被江素素毒死,最后江素素又死在看守所里面
这是一个杀戮循环!到江素素死,这个循环终于可以划下句号。
云深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冷静地问道:“除了陆自远联系过你,还有别的人联系你吗?”
李老太太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司徒先生联系过我。”
云深不动声色地说道:“说说司徒文政找你做什么?”
“是他给我出主意,让我将毒药下在红酒里。还说这样一来,警察就不会查到我头上。”
云深大惊失色,“你是说司徒文政让你把毒药下在红酒里面?”
李老太太点头,干瘦的脸显得很凄苦。
云深紧握住椅子扶手,“还有别的吗?”
李老太太摇头,“该说的我都说了。”
云深呵呵一笑。
李老太太神情不安。
云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李老太太,说道:“你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好好珍惜!”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只能活半个月?医生说我至少还能活两年,你凭什么……”
“就凭你杀了陆云深,你就该死。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难不成你还指望寿终正寝?”
李老太太突然叫起来,“你不能这么做!你放过我,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每天都在忏悔。我已经得了癌症,只剩下一两年的时间,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我还不想死啊!”
“陆云深也不想死,可是她死了。而你,多活了七八年,该知足了。”
云深抬脚朝外面走去。
李老太太追在云深后面,又叫又哭。突然心口一阵剧烈的撕扯,李老太太痛到冷汗直冒,直接跌倒在地上,无助地看着云深走了出去。
当天,李老太太出现四肢麻痹僵硬的症状,第二天瘫痪在床。
之后数天里,李老太太身体开始从里面溃烂,身体发出恶臭。
李老太太在床上痛苦地嘶吼了半个月,最后全身溃烂而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云深走出李家,脸色阴沉沉的,一副本姑娘不爽,都别惹我的模样。
云深上了车,对李思行说道:“开车。直接回京州。”
李思行发动汽车,又关心地问道:“师姐,你没事吧。”
云深疲惫地躺在车上,“死不了。开车吧。”
李思行很担心,轰踩油门。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回京州,找孙叔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