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云深又问道:“张宽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狗急跳墙的小丑。”司易对张宽极为不屑。
云深皱眉,“这么说,胡倩倩的死真的和张宽有关系。”
司易闭嘴不再说话。
云深望着司易,“我问过胡倩倩,她说她不认识你。”
司易却笑了,“她认不认识我,重要吗?”
云深也跟着笑了,“的确不重要。”
云深全都明白了。胡倩倩是司易心中的白月光,即便胡倩倩本人并不知道。
胡倩倩一死,司易就立志要为胡倩倩报仇雪恨。所以司易请了长假前往汉州调查真相。
云深不知道司易通过什么手段,查到了张宽。最后在荒郊野外,将张宽斩首,告慰胡倩倩。
云深长叹一声。
“司易,你认识一个叫司徒文政的人吗?”
司易眼神古怪地看着云深。云深刚才还在叹气,转眼又平静地转移话题。
司易呵呵一笑,云深未必是真的关心胡倩倩的死,她只是好奇心太重。
云深不必要对司易解释。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不需要将自己心剖出来给对方看。
司易笑过之后,又问云深,“司徒文政,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深面色平静地说道:“我的公司和陆氏集团有合作,司徒文政是陆自明身边最重要的谋士。很多决策,陆自明都会听从司徒文政的建议。我派人调查过司徒文政,这个人有点神秘,还有点古怪。我听人说,司徒文政本不姓司徒,他父亲姓徒,母亲姓司,家里发生了意外才改姓司徒。你对司徒文政了解多少。”
云深目光真诚地看着司易。
说假话的最高境界,就是九分真,一分假。
云深告诉司易的,全都是真的。唯独调查司徒文政的目的是假的。
司易笑了笑,说道:“司徒文政这个人,我接触不多,印象中他有些阴沉,还有点阴险。你和陆氏集团合作,避不开司徒文政这个人。防着他不会错。”
云深追问,“怎么个阴险法?”
司易摇头,“你问我没用。让你的人多挖挖司徒文政没改姓之前的事情,或许会有点收获。”
云深若有所思。
“我听说司徒文政家里发生火灾,家里人都死了,从那以后他整个人就变了。那场火灾你知道吗?”
司易嗤笑一声,“我怎么可能知道。火灾发生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司易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明显轻蔑不屑,还有点厌恶。
云深判断,司易应该知道火灾的真相,只是不肯告诉他。
仔细想一想,云深就发现司易身上有很矛盾的地方。
比如祝怜,司易能够准确找到祝怜,从祝怜手中救下胡倩倩。
胡倩倩死了,警察派出大量警力都查不出真相,司易却可以通过一己之力查出真相,还替胡倩倩报仇。
还有司徒文政的事情,司徒文政同司易隔了两个时代,司易却知道司徒文政的老底,还知道当掩盖在时间岁月中的真相。
这么一想,司易就显得深不可测,让人吃惊。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司易目光不善地盯着云深。
云深一脸坦然地说道:“我觉着你很厉害。”
司易笑了起来,“看上我了?”
云深翻了个白眼,“辈分不同,我怎么可能看上你。”
“你也知道辈分不同,以后没事少来找我。”
“最后一个问题。”
司易皱眉,“说!”
云深问道:“司徒文政有没有危险?”
司易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不是陆家人,当然不会有危险。”
说完,司易径直离开。
云深有些懵,司易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身为陆家人会有危险?危险来自于司徒文政吗?
云深在看台上坐了许久,将上辈子的事情,尤其是遇到司徒文政之后的事情反复想了想。
司徒文政表现得无懈可击,可以说处处替她着想,云深实在是看不出司徒文政到底哪里有问题。
若非司徒文政投靠了陆自明,又在私下里搞小动作,云深不可能怀疑司徒文政。
现在,云深知道自己上辈子看走了眼,司徒文政真的有问题。
司徒文政到底想做什么,云深想要揭开这个秘密。
云深给费顿打电话,过问调查结果。
根据蔡佑的提示,陆家大宅的张管家可能有问题。
张管家在【陆云深】死后,就回到老家养老。
云深算算时间,张管家现在得有七十岁了吧。
张管家的老家,很巧,就在京州乡下。
至于张管家的儿子张长庚,费顿告诉云深,张长庚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来。邻居们都说张长庚染上了赌博,被人追杀,不知道是死在了外面,还是躲了起来。
至于张管家,他年龄大了,身体不好,最近正在住院。
费顿请示云深,要不要和张管家接触。
云深告诉费顿,要他继续深挖张长庚的事情,看看张长庚过去数年,和谁来往比较多。尤其是张长庚的账户变化,值得重视,循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迟早能查清楚。
至于张管家那边,云深让费顿不用管,她会亲自解决。
张管家两儿一女,儿女都住在城里。张管家不喜欢住在城里,独自一人住在乡下老宅子里面。
张管家的老伴死了多年。
这次生病,二儿子三女儿轮流照顾他。
至于大儿子,谁都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或许就像外人猜测的一样,说不定已经死在了外面。
张管家在医院里住了两周,感冒终于好了。
儿女们开车把他送回乡下老宅子,然后又开车离去。
隔壁的婶娘,替张管家做一日三餐。做完饭收拾好厨房就离开。
张管家一个人没滋没味的吃完晚餐,碗筷丢在洗碗池里面,明天自会有人清洗。
张管家看了会电视,就准备上床睡觉。
老旧的木板床,一躺上去,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
“谁?谁在哪里?”
墙角似乎坐着一个人。
张管家虚了一下,颤巍巍站起来,朝角落走去。
“啊!你是谁?”
角落里的确坐着一个人。
云深毫无波动地看着眼前这位老态龙钟的老人。
曾经,云深将张管家倚为臂膀,生活上的事情全交给张管家操持。
云深从来没有怀疑过张管家。毕竟【陆云深】一死,张管家就辞去了管家职务,回到乡下养老。
可是看到张长庚的账户信息后,云深推翻了自己最初的判断。
在【陆云深】过世前半年时间,张长庚的账户产生了数次金额巨大的交易。这个金额,一看就不正常。而且以张管家的财力,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至于张管家的二儿子和三女儿,都是普通人,更不可能拿出大笔资金给张长庚赌博。
“张管家,你好!”
“你是谁?”张管家厉声喝问,“不说话,我就报警了。”
“张管家,这些年你过得安稳吗?你不亏心吗?”
“你到底是谁?”
云深隐藏在黑暗中,张管家根本看不清楚云深的面目。只能从声音判断,对方是个女的。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张管家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背主求荣,你有什么脸面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张管家脸色剧变,心神大震,“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云深冷漠的看着昏黄灯光下的张管家,“【陆云深】有亏待过你吗?你为什么要背叛她,为什么要害死她?”
“你胡说八道,你到底是谁?你再不说,我就报警了。”
张管家拿出老旧的手机,死死地盯着黑暗中的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