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剩下景辞与景彦姐弟待审,陆焉道:“把三少爷送回国公府,安东——”
“小的在——”一个面目清秀眼神干练的青年上前来。
陆焉道:“该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景大人,赏你什么,求你什么,你自应着就是,若问郡主去向,你只管照实说。”
安东拱手道:“是,小的谨遵义父吩咐。”
景辞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听完这话,一瞬间明白过来,她这分明是中套了,大约从始至终,童儿的遗漏就是他故意为之,起初或许只是想钓出永平侯府背后牵连,此后顺藤摸瓜一网打尽,未料到中途景彦的搀和为他送出一份大礼,从此国公府有了把柄被他捏在手中,生死抉择,他要挑哪一个姑娘,还不双手奉上?哪怕老母也要给呢。
景辞彻彻底底明白了,他不会杀童儿,于他而言这孩子有比死更大的用处。
她就是那只闷着头乱跑的兔子,一头撞在他踏脚的木桩上,确乃意外之喜,但又何乐而不为。
正事完结,他终于可以沉下心来应对这最最麻烦的小私事,一回身慢步向她走来,冰冷的小手握在掌心,习惯性的揉搓着软软乎乎的手背,泰然道:“傻站着做什么?走吧。”
“去哪儿?”
“提督府。”
“我才不去!”景辞提起裙子就要去追景彦的马车,才走两步便被他一把拖回来,按在怀里责备道:“你这又是闹得什么?”
她赌气,侧过头盯着门口,偏就是不看他,“没闹脾气,就是懒得跟你这个蔫儿坏蔫儿坏的混账王八蛋待在一起。”
他气极,冷笑道:“郡主的脾气是越发的大了。”
景辞扭着身子,试图甩开他的手,“可不是么,受得住便老实忍者,受不住就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你!”
“我什么我?难不成厂公大人还当真要与我动手不成?”
陆焉忍下窜到胸口的一股气,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上了马车往小床上一扔,这牛脾气冲天的小人就让摔出了眼泪,瞪大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冲着他喊:“陆焉,你好大的胆子!”
而他慢声道:“怎么?郡主谋划着找谁来治微臣大不敬之罪,圣上?太后?还是皇后?”
“你!你就欺负我无权无势无依无靠…………”
陆焉接口道:“郡主这话当真不错,偏就是欺负你无人作主。”
“气死我了!我要跳车!”
“跳吧——”他将车门打开,车帘子撩开,让出个乾坤大道给她,“虽说洪武大街上车马往来,这一跳倒也不至于就让车轱辘碾死。”
“你——放肆!我…………我恨死你了你这个臭太监!”
明知是逆鳞还偏要摸,这一下乌云蔽日,暴雨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