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偈回荡在佛寺内外,一身黑甲的支霜衣终于把木剑背回背上,摇摇头道:“那秃驴,真让那佛胎魔种显化在这人世了,虽说密莲华在此,能压住那魔头的魔性,但日后我倒要看他该怎么收场。”
李不琢仍沉浸在此前支霜衣所说的四个字中,问道:“他如何能藉此得到成圣契机?”
支霜衣嗤笑一声,道:“把堂堂天魔王,感化入他佛道,你说这功德大是不大?”
李不琢登时就明白过来,深以为然道:“大!”
“但度化这一个天魔王的功德,就能成圣?”
支霜衣道:“若这天魔王真的归入佛道,这等功德,堪比一国教化,密莲华修为精深,兴许得了这功德,便能窥见圣道契机,纵使不能成圣,旦对执念至深者来说,有万一的可能,都值得一试。”
李不琢感慨道:“以苍生之劫为代价去试,他也要担负莫大因果。”
支霜衣看了李不琢一眼,轻笑一声:“不要这么说,修行本就不能瞻前顾后,密莲华这一点,倒是比那些满嘴因果轮回的和尚强多了。”
又正色道:“之前我之所以只让你去毁了那佛像,而不告诉你因由,并非刻意隐瞒。当时那天魔还未被我引走,还在寺里时,你对他一起念头,他就能知道,便会对你下死手,就算我也护不住你。”
李不琢这才明白过来,心说自己神魂晋入黄芽境后,就已是一蝇不能落,一羽不能加,原来修为更高深后,便连他人的念头都能感知到。
李不琢道:“可惜,我未能建功。”
支霜衣一摆手:“无妨,我说过,这烂摊子日后就是密莲华的了……嗯,你的手?”
李不琢握着烛龙的手突然一软,险些将剑落下。
支霜衣看向李不琢的右臂,皱眉道:“那佛胎魔种以枯荣相入道,你这是受了枯荣气的侵噬。”
李不琢苦笑一声,战场上见惯了伤残的他,早已作好伤残的心理准备,但这只手蓦地垂垂老矣,对他来说却还不如断一条手臂来的痛快。
那蜉蝣羽织,虽然护住了前胸后背,却没能抵挡住那诡异的枯荣气。
支霜衣又话锋一转:“你是为助我,才受这伤,我倒是能帮你拔除这枯荣气,只是这枯荣气对你来说,倒不失为一桩机缘,你若能自行化解它,好处多多,若我出手,你便要与失之交臂了。”
李不琢听闻这伤势还能痊愈,心头不由一松,没有犹豫便道:“若我自行化解失败,还请前辈再出手救我。”
支霜衣微微一笑:“你倒是想得好,不过,我也没不答应的道理。正好,这番你虽然没能毁掉那佛胎,非你之过,说罢,你还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