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到极致的厮杀里。李昂他们的队伍在不断减少着人数,尽管他们身旁的士兵都是绝对地精锐,可是在狭小的街道上,在潮水般的人群中,他们只能用以命换命的打法,护卫着自己的队伍。
李昂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挥舞巨剑的双臂已经没有了感觉,绝不能死在这里,李昂猛咬了一下舌尖。奋起了最后的气力,舞动巨剑。杀向前方。
“上!”看到李昂他们终于杀到了距离街口百步的地方,一直沉默的曹少钦终于下出了命令,接着他自己整个人策马疾奔了出去,身后是两百东厂地好手。
看到援军杀出,李昂精神一振,朝身后喊了起来。“我们的人来了,大家拼了!”
这时他和高长恭身边剩下地人已经不到三十,不过他们仍是奋起了最后的余勇,拼死抵挡住了后面的米国禁军,李存烈看向了身旁的李存霸,“三哥,走吧!这里有我顶着!”说完,他冲向了身后的米国禁军,长刀挡住了刺来的五杆长枪。
“三哥,走啊。”李存孝拉住了想要返身拼命地李存霸。他知道李存烈是知道自己的伤绝对熬不到杀出去的那一刻,所以选择了留下。替他们争取生机,所以他不能让李存烈白死。
李存霸看了身后已被淹没的李存烈,忽地嘶吼了起来,他猛地挣开了李存孝,往前拼杀了起来。李存孝一怔,接着便跟了上去。
李存烈喘着粗气,他的身上已经插了六支长枪,血顺着枪杆不断地滴落在地上,他今年只有十七岁,是李昂救了他,给了他理想,给了他荣耀,虽然他的人生就要走到尽头,可是他不后悔,尽管那精彩的人生只有一年,可是和暗无天日的十六年比起来,这一年足以抵得上一辈子。
“希望下辈子能做您真正的儿子,义父!”喃喃自语间,李存烈忽地扔掉了手里的长刀,接着他大喊了起来,“你们这群蛮子,去死!”他拔出了身上地长枪,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冲向了那些米国禁军,然后他被数十支长枪刺穿了身体,挑到了天空,接着落在了地上,被砍成了肉酱,死无全尸。
东厂地人马截断了米国禁军,他们为李昂他们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没有看一眼几近虚脱的李昂和高长恭,曹少钦看向了曹安民,“殿下,请跟臣走。”说着也不管曹安民愿不愿意,身旁的几名东厂亲卫,架住了曹安民。
“李千户他们?”看了眼满脸血污的李昂,曹安民看向了曹少钦,目光锐利,这位东厂督公行事的手段他曾听皇帝说过,绝对没有任何的仁慈可言,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棋子。
“他们是大秦的jūn_rén,战死沙场是他们的本分,臣只管殿下的死活。”刻板的声音响起,曹少钦已是带着曹安民走了,他只是回头看了眼李昂他们,“不想死的就自己跟上来,那些死士拦不了他们多久。”
“混蛋。”李存霸看着曹少钦的背影,不由咬紧了牙齿,可是他也顾不了多少,和李存孝,李存智一起扶着李昂,追了上去,高长恭看了眼身旁还剩下的部下,也跟了上去。
当李昂他们消失在黑暗中的时候,他们身后的东厂人马在支持了一会之后,被全部歼灭了,他们虽是死士,可是仍不能和李昂他们所带的军中精锐相比,而且从一开始,曹少钦就已经决定牺牲他们,用来拖延时间,换取生机。
黑暗中,高长恭赶到了曹少钦身边,“我之前让我的人去抢夺东城门,要是得手的话,我们可以连夜出城,龙骑军已经赶过来了。”
“你能确定得手吗?”曹少钦冷冷地看了一眼高长恭,“刚才因为你的错误,差点害了太子,难道你还要再来一次吗?”
听着曹少钦的话,高长恭一怔,他没有反驳,因为曹少钦说得是实情,若不是他以为可以挟持那个副将,又怎么会害得李昂他们几乎全军覆没。
黑暗中,曹少钦带着高长恭他们到了一处宅院,高长恭并没有进去,他要去找被他派去城门的部下,他不能让他们白白去送死。可是最后他被曹少钦喊住了,“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我的人?”高长恭答道,说着就要出去,他的军王队真正部下只有十一人,可是其余附属的人马也有三百之众,这次他全调来了米国。
“不用去了,他们死光了。”曹少钦的话让高长恭愣住了,他猛地冲向了曹少钦,“你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你知道他们死光了?”
“那个幕后的人设局设得那么巧,你以为他不会提防你的人去偷城门吗?”曹少钦侧部避开了高长恭,面无表情地道,“你过去也已经迟了,从一开始你就指挥失误。”曹少钦在米国禁军包围驿馆的时候,也一直在远处看着,只是他一直都沉着气,没有轻举妄动。
高长恭听着那一句‘从一开始你就指挥失误。’整个人颓废了下来,曹少钦说得没错,他太自信,他以为他可以带着太子杀出血路,可其实他什么都做不了。
曹少钦没有再理会高长恭,在他看来军王队的传承应该改一改规矩了,十二高门不该再霸着十二军王的位子不放,这些年来,除了外面的七支军王队以外,国内的五支只是由最优秀的高门子弟担任军王,他们和以前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先辈完全不同。这三十年的和平,让世家子弟失去了磨砺自己的战场。
没有战争的洗礼,训练再刻苦的jūn_rén也称不上好jūn_rén,现在的大秦军团根本不是以前那支无敌的军团。曹少钦看着低沉的高长恭,眼里闪过一抹失望,转身走进了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