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无需多礼。”胤礽的回话也很冷淡,矜持。这几年整个人发生变化的并不只有胤禔,还有他,在各种场合中,胤礽都有了皇太子的威仪,再不是那个一被胤禔刺激,便跳脚相争的孩子。
两人又寒暄两句,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场地,开始骑马、射箭。
一开始的时候,两人都很认真,各自听着自己的谙达说着今日的练习内容,练习的时候也很努力的专注着,但他们毕竟处于争强好胜的年纪,又恰好有个年纪相当、实力也相当的人在旁边,于是练着、练着,味道就变了。
明明眼睛看似是盯着眼前的靶子的,实际上,眼角却都时不时地瞥向对方,确认着对方的动向,若是对方一箭中靶心,那自己下一箭就绝对不能偏;若是对方一箭偏了,那自己更要注意,绝对不能跟着偏……
骑马也一样,就算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场上弥漫的硝烟味却连几名谙达都清晰的嗅到了,他们对视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这样也好,有相争、有比较才有进步,况且,他们也想看看,究竟谁教的更好一些。当然,这是潜藏在他们内心的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夜幕降临时,谙达们叫了停,与两位皇子弟子告了辞,出了宫。满身大汗的皇太子与皇长子在原地对视一眼,互相以眼神厮杀一番,便带着人一同朝着乾清宫方向去了。
六岁后,诸位皇子们便不再随母住在东、西六宫了,而要搬入东西六宫北端的东五所和西五所中,故而,两人即便不是住在一个地方,也有一大段路需要同行。
同行若是互不说话,传出去显然有失皇家风范,落人把柄,于是小小年纪已经懂得这些事的两位皇子开始了闲话家常。
“听闻,昨夜太子殿下在乾清宫与汗阿玛秉烛夜谈,不知今日身体可吃得消?”胤禔有意无意地问道,看似关心,实则是想确认一二。秉烛夜谈一事,他还是早上去向额涅请安时听额涅提起的,当时他额涅的表情很愤恨,据闻昨夜汗阿玛是点了额涅的绿头牌的,结果却被临时告知汗阿玛要与皇太子秉烛夜谈,于是侍寝一事竟不了了之了。
他说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胤礽,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眼神有些……奇怪。
胤礽心里愣了愣,旋即想到这大抵是皇父为了昨夜留他在乾清宫过夜所说的借口,他当然不会傻到去拆穿这个明显对他有利的小谎言,于是顿了顿后,很温文尔雅地回道:“多谢大阿哥关心,孤身体健壮,熬一夜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只是瞧太子殿□子单薄,故而有些担心,无碍便好。”胤禔不动声色地损了一记胤礽,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凑到胤礽耳边小声道,“说起来,太子殿下也快十几了,再过不久,汗阿玛和宗人府也该为您准备宫女了,太子殿下可要保重身体啊!”
胤礽愣了愣,有些茫然地偏头看他:“宫女?”宫女不是毓庆宫有了吗?为何还要皇父、宗人府准备?还有,准备宫女和他保重身体有什么联系吗?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何他总觉得……胤禔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他怎么越瞧越手痒,想狠狠把他脸上的表情拍掉……
胤禔也是一愣,显然没料到他竟完全不懂,愣过之后,他嘴角的笑容越发奇怪了,还特意朝左右瞧瞧,将身边的哈哈珠子等人往旁挥退一些,才凑到胤礽跟前小声道:“太子,你真的没听明白?”
胤礽瞧着他那副怎么看怎么像小人得志的嘴脸,嘴角狠狠抽了抽,伸手将他凑过来的脸一把推开:“孤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换做往常,兴许胤禔已经跳起来了,但是此刻他却是一脸的诡笑:“哦哈哈……太子您还小啊……还小……”
“……”胤礽瞪着他,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你究竟想说什么?再不说清楚的话,孤就走了。”
“……那我就不打扰太子了,太子殿下慢走!”胤禔终于收起了诡笑,只是瞧着胤礽的目光依旧透着诡异。
胤礽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只是他越走,越忍不住去猜测胤禔方才所说之话的意思,于是走出没几步,他终于没忍住,很认真地侧头问着跟在一边的何玉柱:“小柱子,为孤挑宫女是何意?”
何玉柱一僵:“……”
一旁的哈哈珠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越来越没有节操了tut果然节操君已经shi了!sh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