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应了一声,便找胭脂去了,苏锦时靠在木柜前,用手当扇子使才有了一丝凉风,她随意的看着周围,却在街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苏锦时眉心一皱,也没管正在找胭脂的老板,出了门就悄悄地跟了上去。
年强走的很慢,一直走在太阳之下,却连汗都没擦一下。
苏锦时悄悄的跟着,跟到了一个巷子口,她躲在角落里,看到年强在巷子口卖糖葫芦的地方停住了,一直站在那。
那卖糖葫芦的老板问了几次年强要不要买糖葫芦,年强都没有说话,只是执着的站着。
那老板也许是被年强看的烦了,便往旁边挪了一些,只年强的眼光还胶着在糖葫芦身上。
苏锦时正有些奇怪,却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来了,那人笑着向老板买下了一串糖葫芦,递到了年强手中,年强也不说谢谢,拿了糖葫芦就走。
阳光晃得苏锦时看不清那书生的脸,她正想眯起眼睛仔细看看,却见那书生往前走了几步,她这才看到了他的脸。
是顾生允。
顾生允的眼睛似有若无的往苏锦时所在地看了几眼,吓得苏锦时立刻躲了起来,等过了一会,她再探出头时,顾生允已经离开了。
苏锦时走了出来,心中思绪万千,脑海中又浮现了那日顾生允冷冷的眼神,太阳之下,她之前的热意消失的无影无踪,竟打了一个冷颤。
她一直想着年强和顾生允的事,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若是顾生允便是那黑衣人,难道三年前和半年前的案子都是他犯下的?
若是真的是他,那他做了这些事又有什么好处呢?
苏锦时又想起那日在酒楼中与顾夫人以及顾生允见面的事,当时她被愤怒冲昏了头,倒是没太在意两人的关系。
当时并不觉得奇怪,如今想来,却觉得顾夫人此人极为强势,顾生允在她面前倒有些稍显弱势。
而这三个被害者都是因为虐待妻儿,所以才被选中,这样看来,似乎又与顾生允的身世不同,莫非顾生允也曾受到过虐待?
不知不觉就走回了家,赵氏见苏锦时回来了,便出门迎了出来,笑道:“锦时买了什么胭脂?”
苏锦时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买胭脂,只好苦着脸说,“娘,我……我忘记了,出门晃了一圈,竟把正事儿给忘了!”
赵氏的笑僵在脸上,面色沉了下来,心中有愤怒也有无奈,她这几年因为苏锦时的婚事没少操心,头几年还好,锦时还算配合,只到了最近,锦时越发的不配合。
如今让她买个胭脂,出门了一趟却给忘了,她看着女儿神色恍惚的模样,又联想起近一个月来,苏锦时的表现,心中又有些担心起来。
这锦时不会得了魔怔了吧?
“锦时啊,我的好女儿,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与娘说……”
赵氏突如其来的话让苏锦时摸不着头脑,只得点了点头,说:“好,娘,我现在去街上买胭脂去。”
赵氏有些担心,但看到苏锦时的神情,也就同意了。
苏锦时再次上街,买了胭脂,见到街边的糖葫芦,想到年强看糖葫芦的模样,脑中又浮现年素倔强的脸,叹了一口气,买了一串儿糖葫芦。
回了家,苏锦时把胭脂交给了赵氏,自己则拿着糖葫芦来到了年素家中。
她到的时候年素正在推石磨,速度极慢,她额头上汗如雨下,一身衣服竟已半湿,再看那石磨中的黄豆,竟还未磨去一半。
苏锦时走到年素身边,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到她眼前,软了语气:“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问你的往事,以后我若是再问,绝对会征求你的同意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年素看着糖葫芦,又看了看眼前讨好表情的苏锦时,有些呆怔。
好像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大多数人和她说话都是以命令的语气让她办事,从没有人这样低声下气的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