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从起身,小环便吩咐了两个粗使丫头预备香汤。
石妈妈又道:“刚才大太太派了针线房的管事婆子送了两身新裳过来,说是照着四姑娘的身量做的,试试大小,若不合适,今晚让针线房连夜改一下。”
“奶娘和小环也有新裳么?”
“有的,是照府里的规矩添的年节新裳,小环的略肥大些,我的倒还合适,这会子小环还在西屋里自己收呢,不过几针的活,明儿她就能上身了。”
沈容低应一声。
石妈妈服侍沈容沐浴更衣,又换上了鲜艳的冬裳。
沈容吃了两碗羹汤,又吃了些点心天色便暗了,石妈妈正给她挽发,沈宛带着沐雨与一个婆子就到了院子外头。
她看着围墙上新修补的印记,又看了新换上的匾额,上头写着“仪方院”三个大字,不过是光秃秃的木板上写了三个黑墨大字,她心一沉,这么几年,她自是知晓,李氏母女背里故意使坏,定要触怒沈容大闹,又因沈容大闹,指责她没规矩仪态不敬长辈。
沈宛看着这破旧的小院子,心头一阵阵的发寒,今儿也亏得沈容是忍住了,一时间她心里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如果不是她有一个胞妹要照顾,她真想离开这个家算了。
沐雨穿了一件新领的冬裳,这会子见仪方院这等落魄,不由有些意外。
沈宛对身后的婆子道:“我这里不用服侍,你回去歇着。”
“是,大姑娘!”
沈宛领着沐雨进了花厅,抬头就看到东屋里的沈容,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菱花镜前,由着石妈妈给她挽发打扮。
“姐姐来了!”
沈容跳眉一笑儿。
沈宛快走几步,一把将沈容抱在怀里,只不说话,这院子竟是连老家的小院也比不得,只孤零零三间屋子,瞧着有个小厨房,也是破旧不堪的,这是她的妹妹,是一母同胞的妹妹,母亲临终前,最不放心的便是这个妹妹,曾要她好生看照,她住着气派华丽的漱芳阁,可她妹妹却住在下人们住的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