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些什么?”
“问了清早所发生的事,只是无论县丞怎么说,张刀把却一口咬定那私盐是我的。众人为我说话,县丞便不予追究了。”
“那你是不是就此恨了张刀把?”孤苏傅缓而问。
张一刀摇了摇头,语气有些痛心疾首的道“他的性子我明了,纵然明了他的德行,对他,我终是恨不起来,娘去了的时候,唯一的心愿便是让我好好照顾他。”
孤苏傅手执在杯壁上,听着张一刀的讲述,张一刀继续讲述那些天发生的事,眼前仿佛又回到了张刀把死的那一天。
那天早起,他出门的时候,张刀把还在睡觉,那也是发现私盐的第二日,张一刀有些烦心,因为感觉码头上的人投过的眼神都不对了,像是午间有些刺目的阳光射入他的心田,那眼神让他一上午的工作都在恍惚和不适中度过,那其中不乏有昨日证明他没偷渡私盐的人。
中午张一刀照例给张刀把带了饭。
中午带饭回去的时候,张刀把已经醒来了,看的张一刀回来,投过一个怨恨的眼神来,张一刀将饭放在桌上,盛好,看着他在桌旁蹲了筷子,用左手夹菜吃,动作有些不适和笨拙,有时夹不住,菜又重新落回碗里,他有着很重的黑眼圈,皱起来的时候,更突出了些。
张一刀坐于对面问“为何一口咬定那私盐与我有关?”
张刀把没有说话,只是将筷子往桌上一扔,将桌下那未拿上来的一只胳膊放了上来,那手掌上还能看到断了的那拇指处包着纱布,还未愈合。
看着张刀把的断指,张一刀嘴唇抽搐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声,摔门而出。
回去的时候,张刀把早已经没了气息许久了,人倒在桌案上,身上并没有任何的挣扎的痕迹,脖子上,身上都没有伤过的痕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看上去,倒像是睡着了,只是鼻息间摸不到一丝一许的气息来。
赶巧有几个赌徒来寻张刀把,发现张刀把已死,几个人才将张一刀扭送到了府衙。
他因是码头之人,也算得上半个官差,偶尔也有官衙物资,一来二去,竟也同县丞熟络起来了,秦辰见的被扭送进来的人是他,假意的问了问情况,便道“张刀把嗜赌成性,若张一刀想杀他,何必等到今日?”
“那定然是因为最近的私盐之事,张一刀才决定除了张刀把。”
秦辰听得提私盐,脸色微微变了变,道“若你犯案,会愚蠢的杀了自己胞弟,即使真要杀,定然也是制造成死在外面,张刀把既死在家里,便可说明张一刀无罪。”
张一刀跪在一旁听着,这样说,虽然能让人信服一些,但绝对不能就此说明,张刀把非他杀的。
“大人说的是。”听出县丞有意向着张一刀,人们也没必要为一滩烂泥,惹了官衙。
张一刀随着秦辰去了他书房,刚进去,便听的秦辰冷声道“一刀,张刀把再混,那是你胞弟,你怎么能动了杀心,太糊涂了。”
张一刀在听到秦辰痛心疾首的话得时候,眸嗖然张大,垂着头道“大人,也认定是我杀了张刀把?”言罢,他垂了眸,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不然呢,张刀把刚举证你私盐之事,第二日,便死了,死在饭桌上。虽然我一直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但人总有冲动的时候。”
张一刀抬眼看了看秦辰,低声道“大人,既然不相信小民,为何还帮小民说话。”
秦辰缓缓抬眸看了看他,轻微的吐了口气道“我说了,人总有一时冲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