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活着真累。
只是,感觉到耳旁有脚步声,声音很轻,在他的身侧停下。
靠近他,喊他“雪生,雪生。。”
他很想回应,却张不开口,连眼前都是一片混沌的白,白的晃眼。
然后听到耳旁有轻轻的叹息声。
醒来的时候,头依旧很疼,只是胸口没有那压抑般的痛感,那下一秒再痛,就仿佛呼吸不上就死去的感觉。
身旁依旧是那片林子,他艰难的转头,看到一老者蹒跚而过,他静静的坐在他的旁边,似幽幽的叹息道“雪生啊。”
他的泪突然难以抑制的涌了上来,声音带着哽咽的喊,“师父。。。”
“你忍住点。”秦子明的衣服已经被师父脱下,那此刻已经只剩下红点的地方,被涂了捣好的草药。
师父将针在火下啐了啐,针的外边烧黑的地方,便显出少许的粉末状东西来,待少许冷却,师父从那银针上捻了少许下来,放在嘴边抿了一下,秦子明不能动,眼中的泪早已翻涌,喊了声师父。
老者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无所谓的道“一把老骨头了。”然后背转过秦子明,眸色暗沉。
老人取了刀,割破自己的指尖,取了些血液出来,那血液滴滴深红,老者将那些银针浸在血中,看着仍旧不能动的秦子明道“雪生啊,为何去沾染权贵,为师告诫过你,难道你忘了吗?”
身子很痛,那银针之处,仿佛如蚁噬心,耳旁仍旧是那呼呼的风声,阳光在那渐次的树叶中漏下斑驳的影像来,照的他的脸越发的没有血色,身上涂药的地方有微凉的感觉,那银针处的痛楚有所缓解,却不能完全的消散,疼的撕心裂肺,奈何身子却难以动作,他转眼看了看师父,又将头偏转过去,泪悄然滑落。
老者将那银针从血水中取出,下针熟练,刺入秦子明的穴道中。
针很痛,那感觉沿着针尖直逼心口,但不多时,便感觉身上渐渐比方才舒适,呼吸也不似方才胸口压闷,有清凉的空气吸入肺腑中。
只是还是不能动。
师父看到他脸上的气色好了一些,尽管依旧面色入土,可那浑浊的眼眸里却带了些许的安慰。
“师父,,我冷。。”他的嗓音异常沙哑,仿若是那哑巴刚刚能发出声音的样子,又似那多天未喝水,嗓子干哑的样子。
虽然伤口不再疼了,可是现在身子有种冷冻的麻木,仿佛要将他的神经,他的动作,已经一切的意识冻住。
他知道这种感觉是师父体内的冰蟾,那种怔怔发木的感觉,很强烈。
师父没有说话,只是动了动银针,将它们一一从他身上拿开。
他调转头看师父,师父坐在那儿,熬草药给他喝,师父不管一年四季,总是穿着一件极其单薄的衫,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寻常人家的老人,师父背对着他而坐,隔着划开的伤口看自己的手指,那苍老的只剩下皮囊的手指上,血液已经瞬间见空气全黑。
“雪生,你所中之毒来自草原,原中用毒狠,远之才好。”师父背对着秦子明,冷言道。
秦子明的泪又再次的涌了上来,很努力才将那泪忍了回去。
然后他转脸对着师父牵了牵嘴角道“徒儿明白。”
师父起身看着他,额前那长长的头发遮挡在他的眼前,被风凌乱的向两边吹去,他将手背在身后,再次的道“真的明白才好,不必再费心,为何还不死心呢。”
他惊讶。
那自师父眼中滚落的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