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或许已遭毒手也说不定。”他道。
“啊?”她张口,便往回走,路依稀记得,她便沿着路往回走。
“自己可以回去?”秦子明问。
“可以的。”高岚的方位感很强,记忆力也不错,虽然刚刚一直是秦子明带着她飞的,但也低头看了看走过的路。
“那,不送。”他一个转身,上了树,斜斜的靠在树干上,看着女人踉跄的前行着。
她的走步很急,走起路来,脚下带风,一点也没有女子的柔情,他支着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秦子明斜靠在林中的树上,从怀中掏出那幽绿中带了几分血色的镯子来,在月光下,那镯子中的血丝似乎在流窜,这应当是难得的血镯,由于玉与血的融合,是玉中的上品。
“除了钱,你眼里还有什么?”秦子明的耳畔依稀回荡着高岚的话。
秦子明靠在树干上,抬头看那皎洁的明月,将手放在了眼前,他尚能感觉到这双手第一次沾血的颤抖。
虽然吓得整个人蹲在那里发抖,还吓的尿了裤子,可是秦子明记得自己初次杀人害怕中生出的那点兴奋来。
秦子明也忘了从什么时候,走上着脑袋别在裤腰带的生活,大约是从他杀了人后,偷了那人身上的钱两,开始能吃饱饭的时候。
“钱,是好东西。”秦子明悠然的出口,将玉重新的塞入了怀里,沉沉的出了口气,吐出一口浊气,风浮动着树叶传过沙沙的响声来,引的他怔怔出神。
如果自己当时有钱,那么也不会寒冬腊月里走街串巷的寻吃的。如果自己当时有钱,也断然不用跪在大夫的门口,希望大夫能出诊,救一救染了风寒的母亲,不过只需几服药,便可好,可偏偏,他买不起。
如果自己当时有钱,也不至于连个草革都买不起,只能以黄土埋饰。
那种日子,他过过,生不如死,受尽屈辱,那种日子他再也不愿回去。
高岚再次回到河边的时候,河面漆黑魍魉,已然没了一丝的光亮,刚刚发生的事,已经悉数被吞没。
刚刚河里沉了一个女人,可是无人在意。
高岚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越来越觉得,生命如此之轻贱。
“阿莲。”高岚朝着漆黑的四下喊了喊。
晌一会,才听到颤巍巍的传过一声“夫人。”
“阿莲,你没事吧。”她看着从远处的房后跑过来的阿莲,眸有些微润,又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夫人,阿莲没事。”“那就好。”高岚笑了笑,牵了牵阿莲的手,阿莲怔了怔,高岚转头道“阿莲,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活到今天,我记得你的好。”
“夫人,尊卑不能乱,夫人记得奴婢的好,奴婢。。。”高岚看到阿莲的眼眶微红。
说罢,阿莲扶着高岚向着秦府走去。
主仆两人,行走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