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样,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度顾卿说道。
“兄弟,妫画是你正室啊。”纪云说道。
“妻?”度顾卿说道:“我……”正想继续说,忽见得纪云使了个眼色,便闭口不言。
“你们再说什么?”妫画在身后问道。
“没什么。”度顾卿说道:“你怎么还不睡,明天就要走了,早点休息。”
“我……的确认识庞仙录。”妫画自顾自地说道:“庞仙录原本与我一起在宫中长大,也算是冰冷的皇宫里能跟我说话的人。只可惜后来他随庞满离开皇宫,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想当年,庞满还向皇上提过亲,不过那又是五六年以前的事情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度顾卿问道。
“没什么。”妫画说道:“我知道你讨厌皇权,讨厌尔虞我诈,也讨厌是非功利场。我也是如此,你可以不相信,但是在宫中长大的我,学会了怎么隐忍不发。我是一个弱女子,在这样的世道里,不求多福,多寿,但求一个顺心,只是连这也成为一种奢望。”
度顾卿静静地听着,纪云见状知道自己待下去只会碍手碍脚,悄悄的退了回去。
“我在深宫之中不曾踏出一步,但是宫中的险恶也未曾不敌过江湖,因此我学会了自保,我学会了察言观色,我学会了讨人欢心。”妫画坐在度顾卿一旁,看着度顾卿手里的书信说道:“我一直被人左右,无论是出身还是别的什么。就连婚嫁,也是不过是权谋的手段。”
“你嫁给我是……皇上的主意?”度顾卿问道,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同情眼前的妫画。
“不。”妫画冷冷的说道:“是国师。”
“国师?”度顾卿喃喃道。
“是他给父皇提的建议,他让我潜入你们当中做眼线。”妫画说道。
“你这么说,不怕我们对你失望?”度顾卿问道。
“失望?”妫画说道:“我已经陷入绝望了,还有什么好失去的,我的父皇被人挟持,我的未来渺茫一片,我的爱人……”妫画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而这一切也都是必然,如果我不是皇族的人,你会不会……”
“我不知道。”度顾卿说道。
“也是,兴许我们不会结识,你还会有你的月蓝凝。”妫画站起身来,回到房里,度顾卿看着妫画的房间,那扇门半掩着,似乎是漩涡一般,让度顾卿有些晕头转向。
度顾卿正犹豫着,一声细微的不能再细微的异响传来,度顾卿警惕的回过头去,在房檐上,一个身影消失不见,度顾卿也没来得及细想,径直追了过去。
前面的黑影跑得飞快,度顾卿只得运用短剑的力量,才能跟上黑影。两个人跑了有一会儿的功夫,黑影扎入深山中,不见了踪影,度顾卿从树枝上落下,脚下软软的,都是些陈年的枯枝败叶,轻声往前走,没多远便听见有人叽叽喳喳的说话。
“告诉他了么?”
“告诉了。”
“他什么表情?”
“很难过。”
“罢了,你们速速完成任务。”
度顾卿听得入了神,不经意间踩断了一根枯枝,在这寂静诡异的林子里出奇的响,度顾卿见暴露了,索性冲了出去,眼前的人有些慌乱,度顾卿凭借着透过树缝的月光,依稀看清那人的长相——正是庞仙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