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上的毛发是洁白的,没到秋天,后背上的狼毛已经在渐渐转变,成为黄色。
当然,它美不美不管我的事儿,老子又不想讨一条狼做媳妇。
就是它,就是它杀死了红霞,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立刻,手里的猎枪稳稳抬起,瞄准了它的脑袋,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当我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的那一瞬,犹豫了一下。
这样杀死它太便宜了,老子要让它受苦,多品尝一下失去亲人的痛苦。折磨它,让它生不如死,痛断肝肠。
母狼一击没有扑中,身材轻盈地飘落在地上,好像二两棉花那样,悄无声息。
但是它不甘心,很快,再次腾空,扑击第二次,第三次……。
不知道扑击了几次,力气不够用了,呼呼喘着粗气,鼻孔一缩一张,胡子抖动,肚子也一鼓一张。
惨叫声也更加凄厉,好像在求饶,也好像在安慰孩子不要害怕,眼神里闪出的不是凶狠,而是乞怜。
最后,那乞怜再次转变为愤怒,恶狠狠瞪了我一眼。目标也迅速改变,不再是半空的木笼,而是树上的我。
母狼再一次扑击过来,窜上的是树干,看样子想窜上大树,将我这个夺走它儿子的坏人给咬死。
可它忘记了一件事,狼天生是不会爬树的。
窜上树干四五米,爪子再也支持不住,出出溜溜滑了下来,狼爪子跟树干摩擦,丝丝拉拉作响。
尽管它死死抱着树干,可庞大的身躯还是从树干上滑了下去。
这一击再次失败了,母狼变得暴怒异常,奋不顾身,尾巴一摆,身子一摇,血盆大口猛然张开,竟然冲树干咬了过来。
它想利用牙齿将树干咬断,牙齿将树皮撕裂,在树干上合拢,咯吱咯吱作响。
为了狼崽子,它啥也不顾了,不顾头顶上的猎枪,也不顾任何潜在的危险。只有一个信念,救出自己的孩子,mǔ_zǐ团聚。
这颗大树太粗了,两个人都抱不住,狼牙纵然厉害,也不能移动大树分毫。
最后,它的门牙都崩裂了,满嘴冒血也没觉察到,还是冲着树干咬个不停。
不但如此,它还一个劲地嚎叫,一个劲地冲着树干猛烈撞击。
树干微微晃动,大树上的枯枝烂叶纷纷掉落一地。
我惊愕了,心里产生了震撼。
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如此残忍的报复方法,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一想到红霞的死,那股怒气就按耐不住。看着母狼悲痛欲绝的样子,心里冒出的是报复的酣畅淋漓。
母狼的样子很显然将对面的白鼻子狼王也感染了。狼王同样暴怒异常,乱了方寸。
它也不忍看着爱子受孽,看着妻子悲痛欲绝。于是一声闷吼,终于发布了进攻的命令。
山坡上的狼群再也无法忍受,全都跟攻克敌人堡垒的勇士那样,纷纷窜出战壕,奋勇而上。
嗖嗖嗖,一条条黄影犹如鬼魅,纷纷越过干柴堆,窜上了仙人台。
大树底下乌压压一片,哪儿都是狼的影子,哪儿都是凶猛的斗士。
几条狼同时扑向了半空中的木笼,还有几条狼迅速扑向树干,打算将我扑下来。
更多的狼扑向那条母狼,跟它一起合力撕咬树干。
粗大的树干在群狼的嘴巴里颤抖不止……我在树上吓坏了。
本来是不想出手的,因为打算将白鼻子狼王给引过来,一并歼灭。可那条狼王精明地很,躲在哪儿纹丝没动。
这个时候不出手不行了,因为狼身撞击树干,树冠来回乱抖,真担心坚持不住掉下来。
那样的话,摔不死,也会被这群狼咬成碎片。
于是,我终于拿出一根火柴,轻轻一划,一个罪恶划响了。
抬手一丢,燃着火苗的火柴从半空中落下,掉在了仙人台的干柴堆上。
呼哧一声,火苗子窜天而起,那堆干柴上是浇了柴油的,见火就着。
立刻,熊熊的火光迅速弥漫,烈焰腾空而起,眨眼的时间,将群狼的退路封死了。
这一下狼群可倒霉了,变得慌乱不堪,纷纷乱窜,玩命地奔逃。
仙人台三面环山,出路被大火封死,根本没地方躲。
一丈高的火苗子纷纷卷来,立刻,将附近几条狼身上的皮毛给点着了。
身上着了火的野狼疼痛不堪,一个劲地往狼群里扎。
很快,就将其它狼的皮毛同样点着。一个个火球在狼群里乱滚,蔓延。仙台山上哀嚎声一片。
半空中也弥漫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恶臭难闻,滚滚的浓烟冲天而起。
半个仙台山都被烈火映照得万紫千红,成为了人间的炼狱。
我没有害怕,没有惊慌,嘴角上反而裂出一股更加狰狞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