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喜欢,才会亲亲,那古夜是喜欢自己的?
可是她认识他才几天,怎么就喜欢了?
哦,人们有一个词是用来形容这种突发的激情的,叫什么来着——
精|虫上脑!
可是,土地公公也会精|虫上脑咩!
他,不会是真的喜欢自己吧!
喜欢分很多等级,她喜欢金银财宝,喜欢小夜子,喜欢爹娘,喜欢哥哥,喜欢做生意,喜欢到处跑到处折腾,这些都是喜欢。但从来没想过会有一日,会跟一个人相守到老,会像爹娘一样,今天斗嘴明天和好,做什么都一起,吃个饭还能互相夹菜,最关键是,她没想和会有一日,会和一个人生孩子。古夜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这样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不会太难看,可是这却不是一句喜欢就能达成的。
韩明珠的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她试图回忆起刚才的点点滴滴,脑海中突然就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疑问:“如果换成扈文青,又会怎么样?”
毫无疑问,她会给他一巴掌。
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对待古夜。
“难道真是喜欢?不对,我都不了解他,又怎会去喜欢他?那……是因为小夜子?因为他有一张和小夜子一模一样的脸?”似乎只有这样的答案才是最合理的,想通了这一点的韩明珠,终于如释重负的地呼了一口气。跟着,脚底却不知绊到了什么,往前摔了个狗啃泥。
“啊呀!”她大叫一声,压住了一条长腿,顺手一摸,竟摸着了一手鲜血,粘稠的铁锈味钻进鼻孔,把她吓得重又跳起来,三五下就蹿到了巷子口。
一抹微光从对面的窗中透出来,恰恰照在了刚才她摔倒的地方,她看见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他身边,周围散落着好几根被折断的木棍。
什么人这么招恨,居然连棍子都打断了……她贴着墙根,小心地往那边看了一眼,唯见那人低着头,任由长发垂乱,遮住了脸庞。只能隐隐约约地从垂乱的头发中间看见一丝由瞳中散发的冷芒。韩明珠不用扒在那人的头发就能知道,那脸上的表情有多冷。
这样痛,他居然没有吭一声,就连她刚才摔倒的那一下,压着了他的腿,他也没说一个字。
真是个怪人。
韩明珠捡起一根细一点的棍子,伸到那人面前,轻轻地挑起他的头发,哪知那人却像是受惊过度似的弹起来,双掌交叉,挡开了那根棍子,他在口中喊着:“不要,不要打我……”想逃却又逃不开,才蹿了两步,就改成了在地上四脚爬。
韩明珠瞧着那个背影,有点眼熟。
她扔了棍子,不由自主叫出了声:“扈文青!”
那人身子一僵,突然爬得更快了,仿佛很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韩明珠却不识相地追了上去:“扈文青,发生了什么事,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四两呢?她没有跟你一起?”
这个时候她关心一个丑女比关心自己多,扈文青泄气地翻了个身,撑着双掌,令自己靠紧了身后粗砺的砖墙:“我怎么样,不关你的事。你走。”
他本是春风得意的美郎君,却落得今日这等悲惨境地,他想躲已然不及,唯求韩明珠能少看他一眼,给他留得半分尊严也好。可是韩明珠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是有多讨厌,竟盯在他脸上身上,眨也不眨。
他无力地抬抬手,又颓然放下,只在口中喃喃地说道,“与你无关,我怎么样,都与你无关。”
他没想到裘菁菁会那么狠,居然故意引了家人来教训他。
裘家本来就看不起落败的扈家,根不想自家的宝贝女儿受半点委屈,可是裘菁菁却明明摆摆地递了一封血书给裘夫人,说是扈文青污了她的身子。明明是她送上门来的,却被反咬了一口,现在是整个裘家都来逼他入赘,他自己也想不通,自己究竟有什么好,居然那么招女人。从小,就被这些狂蜂浪蝶围着,想甩都甩不掉。
贱者,自有后招。他以为与裘家那贱|人欢好几场是自己了却她的心愿,是恩赐,是积德,却不知,自从上了她的床那天起,就等于被拖上了一条贼船。
若是顺从,便是一生禁脔,不得翻身。
他缺的是什么?不是女人,不是富贵荣华,而是顶在脊梁上最后一点骨气。
他不想屈就。
他的眸色渐渐黯淡下来,不可一世的神情被无声地抹煞,他身上只剩下了一笔苍凉。
“如果你还可怜我,就同我成亲。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别管我死活。”他的视线笔直,像是望着韩明珠,也像是望着别的什么地方,他预料到不会听到韩明珠的回应,隔了半晌,才凄楚地回过头去,一字一句地道,“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娶你吗?因为我今天所有的灾难,都是你带给我的!你欠了我的,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