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就是带着这满腹疑云,同纤纤还有紫麒一起回到蟠龙镇。
纤纤倒是有福气,一句晕车,就晕了一上午,霍延年和紫麒两个疲于奔命的时候,她还在梦里吃红烧狮子头,等到吃完红烧狮子头醒来,人就已经到家了。
霍延年不顾紫麒的冷嘲热讽,亲自下车去通知了柳老爹。
柳夫人闻讯,便像一阵风似地扑过来,一把抱住了纤纤就哭开了。
“纤纤,你到底去哪了?娘担心死了!让娘好好看看!”纤纤已经十六岁了,就算是生得稚气显小,那也是二八年华的姑娘家,柳夫人生怕她在外头吃了亏,只恨不得将纤纤脱光了验一验才好。纤纤被她烦得不行,一个劲地推她。
“娘,你别掐我,疼啊!”是真疼,纤纤挣扎着要从柳夫人怀里出来,可是柳夫人却卯足了劲和她拗。
“你也会知道疼?离家出走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娘的心疼不疼?你那个是什么朋友?带着你那么疯!”柳夫人真的发了狠,拧得纤纤嗷嗷大叫,直喊救命,柳老爹看这娘儿俩越来越不像话,连忙干咳了几声。
柳夫人拧够了,才得回过脸来,打量霍延年和紫麒。
柳夫人对霍老爹本来还有几分怨怼,但看在霍延年的份上,全给免了,目光睃巡一圈,终于停在了紫麒身上。
紫麒如今好好打理过了,身上那破烂衣服也都换成了芽绿的小裳,两根油亮亮地大辫子垂在肩两侧,配上不太合身的裙幅,一眼看上去,倒像个水灵灵的小蜻蜓,只是那眼神极不讨喜,那极度警惕而有无比灵慧的眼神,配上那张小巧的瓜子脸本就十分出挑,但更绝的是她那似笑非笑,媚如烟华的气韵。
十二三岁的光景,哪来的这样妖妖娆娆的韵味?一看就不像是正经家的孩子!
蕴在骨子里的狡狯与算计,更是像极镇西梅员外家的小妾。
柳夫人端起身子,抬起了下巴,露了三分气势来。
“你是教纤纤留书出走的?”语气里,恍惚多了丝责问。
“是……”纤纤大急,好不容易抢在前面开口,可又不晓得要从哪里说起,她狠狠地一跺脚,就想向娘亲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却被紫麒蓦然打断。
“是我教纤纤姐离家出走的,夫人莫要担心,我只是请纤纤姐去我家玩几天。”紫麒无视纤纤气吼吼地的样子,悍然挺起了胸膛,脸上镇定无比。
“玩几天?三个月也是几天?呵!你这小蹄,也不知道是谁教的,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若真是约了我纤纤去玩,又何必鬼鬼祟祟?又何需在我家后院的土墙上挖个洞?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嗯?”纤纤失踪后,柳夫人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些日探夜访的登徒子,可是姑娘家被人掳走了这种事,又怎么能让外人知道?除非是想害得纤纤一辈子不嫁人了。
“娘,不关紫麒的事,是她……”是她救我出来的。纤纤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柳夫人上前一大步,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紫麒脸上。
“啪!”
所有人皆是一惊。
“你个小蹄子,不给我说实话,你知道要养大纤纤多不容易吗?她小时懵懂,大时憨实,从不会算计人,就是跟了你才学坏了!”柳夫人想起连日来的辛苦,两行眼泪奔涌而出,说着说着,脸上就被泪水打湿了。纤纤吓呆了,站在霍延年身后用力踢他的小腿肚子。
可是霍延年却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个木头疙瘩一样。
紫麒这样娇小,绝不可能单靠一个人的力量在洞上挖洞,但要说她有同伙又……他沉着脸,渐渐想到到了万花楼里逃掉的那个小倌。
不会跟他有关系吧?想到这里,霍延年心头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