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了她可以,你要老实跟我回去!”霍延年无奈地松开了压在紫麒背上的手。
“跟你回去可以,但你要先去救人!”纤纤扶起紫麒,将她护在了自己身后,像母鸡护小鸡。
“不许和我讲条件!”霍延年再度炸毛。
“我没和你讲条件,我只是跟你讲道理!”纤纤会讲道理,母猪也会上树了。
这一时,霍延年真想打开纤纤的脑袋,看看里边到底什么构造。
霍延年就这样栽在了两个小丫头的手里。
常言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对于霍大公子来说,却要换上一个字。最难消受,美人坑。
谁也不想承认自己被一个二货姑娘坑了,所以霍延年不得不装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去邻县救人。他倒要看看,有胆子上花楼不给钱的人是个什么怂货。
于是,纤纤和紫麒不但顺利地请到了救兵,还吃上了烤鸭,吃了一大盆活水鱼。
大江南的活水鱼可不是盖的。
霍延年含泪摸着自己干瘪的荷包,在肚里将紫麒这小妖精诅咒了千百遍。
菜饱饭足的小丫头紫麒满意地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老气横秋地指点着霍延年:“这样就对了,装什么正人君子,你急着把我们送回去,还不是想在人家跟前邀功?你千里迢迢把纤纤姐送回去,夫人一高兴,说不定就把纤纤姐嫁你了。不过呢,你最好是对我好一点,否则我就把你在泠水县妙音阁干的那些好事全都抖出来。”她翘着个二郎腿,抖得像个抽筋的螳螂,哪里有半点姑娘家的矜持。
霍延年真后悔没有当场掐死她。他承认,他是有那么一点点隐匿的私心,他也想过要向柳家邀功的,甚至妄想在一切雨过天晴之后,他能跟爹爹重提和纤纤这档姻缘。
但纵有万般心思,也只是脑海里跑跑马,绝非紫麒说得那样卑鄙无耻。
他看了一眼坐在桌旁打盹的纤纤,打定了主意不去理对面那只令人抓狂的花脸猫,他伸过一只手,却被纤纤推开了,纤纤迷迷糊糊地重复着:“先救人,救到人,我才……才和你回去……”
竟是意料不到的固执。
紫麒在对面干笑了一声,起身道:“还是我来吧,你手粗脚粗的,纤纤姐嫌弃你。”说着,上前一把搀起了迷迷糊糊的纤纤,她人虽单薄瘦小,劲儿却不小,纤纤好歹比她高了一头,却被她轻易撑了起来。霍延年忽然想起白天初见时,她也是这样撑着纤纤,一步一步地踩在楼梯上。这么说,这一路上都是她在照顾纤纤?
霍延年想到这里,心底突然有些发酸,心头的邪火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我来帮你?”他想帮帮她,却被紫麒一记凌厉的眼神斥回去。
“不要和我套近乎,我才不吃这一套,你若想我在纤纤姐娘亲面前为你说好话,那就对我客气点。还有,记住救人。”紫麒像个全身是刺的刺猬,不管是顺着摸还是逆着摸,都会炸毛。可偏偏又是生人勿近的小模样,显得格外动人。
霍延年忽然就相信了紫麒之前编的那此谎话,只要她对纤纤不存歹念,说什么也都不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