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就算听不懂,安弘寒也能猜得出来。
“你在骂朕?”不是疑问,安弘寒是以陈诉的语气,说出来的。
一旦安弘寒板起脸,那便是寒气凛人,如寒冬腊月般冰凉刺骨。光是盯着那双阴寒的眼眸,席惜之就想转身逃跑。奈何四条腿不听使唤,吓得发软,更别提跑了。
唧唧……没有……
席惜之睁着眼睛,说瞎话。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眼睛全告诉朕了。”这只动物所有的情绪,全写在双眸里。安弘寒想要看出来,并不是难事。
安弘寒的手掌,略带薄茧。一看就是使用兵器时,所磨出来的茧子。每当他抚摸席惜之的绒毛时,她都会衍生出一种名为安全的感觉。
揉了揉小貂绒毛,安弘寒埋下身子,道:“以后说别人坏话,千万别用愤怒的眼神瞪人,这样很容易被人猜出心思。”
他的声音低沉,非常富有磁性。若不是语气太过冰冷,席惜之没准还会陶醉其中。
正如安弘寒所说的那样,他就是一个喜怒不表于形的人。终日冷冰冰着脸,谁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历史上哪一朝的皇帝,不都是冷血无情之人?又有谁敢站出来,说自己手里没沾过血腥?往往那些心慈手软的皇帝,寿命都不长,通常不是被逼宫,就是被篡位。就算有幸活到老死,一生也只能背负上‘昏庸无能’的骂名。
所以,当皇帝,心狠手辣者最佳。就像席惜之面前这位……光是身上围绕的那股煞气,便能令鬼神退避三舍。
席惜之垂头叹息了一声,也不知跟着这个主人,是福是祸?
“你又在叹息什么?”安弘寒抱起小貂,将它放到桌子上。他虽然能够读懂那双湛蓝色眼眸中,所表达的含义,但他却猜不透它到底为什么而烦忧?
明明只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幼崽,有什么事情值得它苦恼?
小貂一双大眼睛往旁边斜看,一桌子的菜肴,只离了她几厘米。这么近的距离……她却只能干瞪眼。顿时,心里的郁闷又添了一重。
我的烦恼,你怎么会懂?席惜之纵身一跃,从桌子上跳入安弘寒的怀抱。兄弟,不介意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吧?
抬起毛绒的脑袋,发现对方的肩膀离自己太遥远,席惜之只好就近在他大腿上趴着。肩膀借不了,咱就皆你的腿用用,好歹也是一个依靠。
见小貂第一次主动靠近自己,安弘寒不知为何,心情渐渐有高涨的趋势。
小貂银白色的绒毛,摸起来很顺滑。鳯云貂不亏是宠物中的极品,无论是毛发,还是体型,都要比其他宠物出色许多。
任小貂趴在他腿上,安弘寒拿起银筷,继续用膳。
吃饱喝足后,人总喜欢犯困。席惜之也不例外,没有趴多久,便去跟周公下棋了。
她乃是一个孤儿,小时候被师傅捡回去养,然后顺理成章继承师傅的衣钵,跟着他修仙。师傅曾经说过,她的六根无比清静,只需多用功,总会有飞升的一天。师傅的话,果真是金玉良言啊!她真的等到那一日了,但可惜没有撑过那数道天雷,最终被劈魂魄游离。
耳边似乎还飘荡着师傅吹鼻子瞪眼的骂声:你何时才能收起你那懒散的性子……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若是听师傅的话,多修行术法,没准那几道天雷,也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现在回想起,席惜之竟然鼻子酸酸的……也不知道身在仙界的师傅,知不知道她渡劫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