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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去围观过?”龙依依戏谑道。晕,什么人物啊,这么了不起!这一代漕帮与盐帮应该是最厉害的吧!漕帮有人,盐帮有钱。“哪……哪有啊,是有一次我从桥上过,二当家的正站在船头,我被人挤落了河,他救了我。我连水都没有沾到呢!”红仙脸儿通红,想起这件事,心就怦怦跳个不停。
“然后看到脸了?”“是……没有,只看到半张脸,可是他的眼睛好美的,姐姐,我觉得他是天神下凡!”“什么?天神?地使吧!”龙依依捂着嘴笑,想必这位小姑娘是憋在心里太久了。又不敢跟别人提,思春啊思春啊!
“地使是什么啊?姐姐,你以后就跟我睡,床铺好了!跟姐姐像是一见如故!姐姐你也长得很美,不像是农户人家的!”“是啊,虽非大户,也是不用干活的,可是一场大火将什么都烧没了……不提了,那那个男人姓什么啊?你这想他,就去告诉他啊!”龙依依笑嗔道。“哪呀,姐姐,你又笑话我。我哪里够格啊,盐帮的大小姐可是柳州城的美人,端庄贤淑,他都不要,怎么会要我呢?不要说这个了,啸啸长的真好看,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跟姐姐很像,想必姐夫也是个美男……”
“是啊,他老子可是十里八村的,第一美男子。可惜,可惜……”
“红仙啊,叫小嫂子下来一起吃饭了,这回你可有伴了,瞧这丫头!”周氏笑嗔道。“是啊,娘,我跟姐姐像是早就认识一样,吃饭去了,我能抱下孩子吗?”红仙笑道。
“当然可以,我求之不得!”龙依依扭了扭手臂,她都快吊成肩周炎了。周氏是个寡妇,只有红仙一女,还有守得这沿间的小房。寡妇门前事非多,除了去买米买菜,接点绣花的生意,周家的门是不轻易开的。而且周氏一般都不出门,只想守寡三十年,得个贞妇的名号。龙依依恶寒,果然有女人想当贞节烈妇的,不过这周氏人很温和。一连住了几天,就熟络了。她也正想要这样的安静的地方,修养一下。
“大娘,我们回来了!没累着你吧?”龙依依接过了周氏手里的龙啸啸。
“没有,没有……你们买这么东西?”周氏看着红仙提的篮子,又是鱼又是肉又是猪爪的。还有买了布,还有大米!“是姐姐买的,姐姐说,要喂孩子,所以要吃好的。”红仙讪笑,这是她们过年也不能买的菜。“这么多一下哪吃得完呢?天热了,会坏的!”周氏总觉得龙依依不是普通的人,这些日子,也没有去找亲戚,倒是安心地住下了。猜想她是哪家的夫人逃出来的,今儿一见这手势,心不由地提了起来。“你们放心吧,这都是我自己做生意赚的钱,绝对不是骗的,也不是抢的。其实我与我男人本是在南边做买卖的,男人跟一有钱有势的小姐跑了。我将房子还有家里的一切都卖了,身上才有点银子。想来投亲,亲戚搬走了。大娘,我想在这里买间小房住着,先将孩子养大了再说。”龙依依觉得母女两还算老实本份,深怕她们多想。“这样啊,你一个女人又带着孩子,不容易啊!哎,苦命人啊,真是……房子慢慢找,你就先住着吧!我跟红仙也好帮你添把手,依依啊,你以前做什么生意的?”周大娘一看她这作派,绝非普通人。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
“是开酒楼的,那个无良的男人……所以男人有什么用啊,靠不住,就当他死了!我还不信了,我还养不活自己养不活孩子……等我儿长大了,考状元当丞相,也不会认那个死鬼的!”龙依依愤愤难消地吁了口气。红仙轻叹道:“姐姐长的这么美,要是穿上绫罗绸缎,一定跟天仙一样,这姐夫怎么会?”
“哎,我再美,能跟花魁比吗?人家那妖态,岂是我们会的。你还小不懂,大娘你说是吧!”“是啊,这些女人太可耻。好了,我去做饭,该给孩子喂奶了!”
“嗯!辛苦你了!”“这丫头,还跟我客气什么?”龙依依抱过了龙啸啸,暗自吁了口气。“姐姐,洗把脸吧,好好的一张脸,涂得黑黑的,是怕人调戏姐姐吗?”
“是啊,我这活寡妇门前也是非多,我怕给你带来麻烦!红仙,你有婆家了没有啊?”古人不是早早就订亲的吗?“没……有了,我还小,才不要嫁人呢?我再说仙仙说的对,男人信不得!看我娘,我还没出生时,爹就自己走了。这些娘,我吃了多少苦……”“可怜天下父母心!”
柳州城漕帮,一小厮进门回禀道:“二当家的,贾大板有急事找你……”
“又有什么事啊?他不是去京城了吗?”床上的慵懒地道。“他说有急事,说二当家曾经的相好的出事了……”“什么?让他进来!”圣廷枫从床上噌坐了起来,虽然这个女人,对他无情,可是也是他相好的呀!
欧阳逢春提着袍子,飞快地冲进了门,喉咙沙哑:“我要你将害她的人全都给我灭了,要多少钱,开个价吧!”“什么……意思啊?小白脸,出什么事了?”圣廷枫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到欧阳逢春,而且他跟他一样都隐性埋名。
“她跟孩子都死了,葬身火海……”“孩子?什么孩子?她生孩子了?”圣廷风诧然地道。“是啊,不是你的就是我的,懂吗?”欧阳逢春痛楚地摁着额头,还以为到外经商,以后可助她一笔之力。没想到,成了永别。早知道这样,他早该京城。“什么?你说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我用了……药了?”圣廷枫紧蹙着眉,一脸痞痞的样子,怎么会呢?“反正,你之后,她没有找男人同过房,就怀孕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该死,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你这个家伙,害我失去跟儿子见面的机会。你丫的,倒是说啊,谁干的?”圣廷枫咬牙,娘的,他还想重新做人,不再过问她的事,怎么又出这样的事?这个女人不是很厉害的吗?不是说皇帝传皇位给她,她将皇位给了百里无忧了吗?
欧阳逢春将听来的消息,忍悲说了一遍!圣廷枫不敢置信地道:“你的意思是,皇帝说公主疯了,所以自焚。公主府风水不好,将公主府给封了?”
“是啊……公主怎么会疯呢?你是不知道,她有多能干。她聪明过人,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欧阳逢春不敢相信,绝不敢相信,一定是有人给她下药了。都怪他,如果他不离开,有他打理铺子,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谁干的?是李家的报复吗?那萧不铭与梁子秋呢?这两个皇帝亲封的混蛋,死哪去了?”圣廷枫恼火地道。“萧不铭边关领兵去了,梁子秋依然是丞相,听说要辞去相位,皇帝未允……听说,病得很重……可是丞相府有兵把守,所以我进不去!”欧阳逢春痛心疾首,他还想着去接她一起来江南。反正她不想当皇帝,可见她当初说的是真的,总有一天,离开公主府。没想到……
“喂,你哭屁啊!真是奇怪了……梁子秋怎么会病重呢?也是伤心?这个女人真这样好吗?可是丞相府为何有兵把守啊?”“不知道啊,所以请你去看看,你的人脉好,懂武功的人多!我觉得,云罗一定是被人逼死的……”“谁?”“不知道,大白天的谁会在凤都痛下杀手?而且能全身而退?要知道皇帝登记后,京城的守卫全都换过防,而且将李家的余党,都杀了。就算还有余孽,怎么会群袭,而没有官兵发现呢?现在京城里,已经变了样了,街上几乎没有未出阁的女子,谁要是不守妇道,就会被治罪!你说,是不是因为云罗曾经有过我们,所以被……”“不是吧,如果是这样,那皇帝不是狼心狗肺了?你不是说,她将皇位让给他了吗?那个百里无忧不是口碑载道的吗?”圣廷枫愕然,如果是真的,这个人也太坏了。
“要不是这样,哪还有谁会害她,逼得她逃回家,带着孩子一起自尽!孩子生下来就有十斤二两呢?人人都说公主不同凡响,你到是快去查查啊!你要多少钱,我给你……”欧阳逢春哽咽道。“切,这么说肯定不是你的种了,你才多重啊!难道真是我的儿子?娘的,老子这就去趟京城!”
“你小心一点,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为她们报仇的!”欧阳逢春愤慨地道。
“行了吧你,就你能报什么仇啊?听说你的米行生意很好,我看,你还是收着点,最近不要露面了。如果皇帝真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准会累及到我们!”
“你是说,皇帝会派兵来抓我们?”“不知道,要是真像说的这么狠,没准,斩草除根,也许皇帝要将一切皇家的丑事都抹去。知情的人都得死,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家才是最厚脸皮。皇太后跟个妓女似的,公主也……好了,好……这个女人,如果当初对我好一点,就不会出这样的的事!”圣廷枫气恼地紧蹙着眉,他可是对得起她了,还给他送过消息。是她没眼光,将他赶出门的。什么梁子秋啊,有个屁用啊!还有这个小白脸,也是没用的家伙。那个萧不铭,他倒是佩服的,去北方干什么吃的?要说这孩子不会真是他的吧?否则这些男人怎么都被这女人赶出门了呢?圣廷枫越想越火大,他那十斤二两的儿子啊,连面都没照上。可恶……
“二当家的,鲁大小姐来了!”“女人真麻烦,告诉她,我有事要出门,没空招待她!”圣廷枫淡淡地道。“可是,小姐说有重要的事……”“今天什么日子啊,找上爷的,都说有重要事?让她进来吧!喂,小白脸,你要哭回家哭去……别人还以为我欺侮你呢?我娘的够衰的……放心,那绝对不是你儿子……”圣廷枫眸底掠过了冷意,该死的,真让他找出凶手,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谁是小白脸啊……”欧阳逢春愤愤地道。他真不知来找他,是不是错了?他早就将百里云罗忘了,冷然地道:“别忘了,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哼!”欧阳逢春冲出了门,差点跟鲁婷婷撞在一起。好在鲁婷婷有武功,侧身一闪,斜睨了欧阳逢春一眼。探问道:“二当家的,这是谁啊?你朋友?”
“是啊,小姐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啊?”圣廷枫微微皱眉,人不是都犯贱啊。总觉得这些巴结上前的女人不值钱,没那个死女人有劲。再说她是盐帮的大小姐,他也得罪不起。不能上了再论成色,再说他也不想再过从前的日子了。他现在可是漕帮帮主的义子,又是二当家的。漕帮与盐帮都是江湖中的大帮派,而且漕帮的兄弟还需要盐帮的活干。要说自从大小姐与他往来密切,漕帮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所以又是一个得罪不起的女人,圣廷枫自叹命里有桃花灾……
“他怎么了?这样气呼呼的?对了,后天是我十七岁的生辰,我爹在家设宴,我是专门来请你跟杨帮主的。而且……后天,我还会比武招亲,你会来吧!”鲁婷婷脸儿微红,羞赧地道。“比武招亲?我怕是去不了,我要出趟远门……”圣廷枫恶寒,这女人疯了,万一是个猪头样的赢了,她真嫁吗?
“啊,廷哥哥,你要出远门?去哪儿啊?”“京城!”“去京城干什么?”“当然是有事,有急事,十万火急……”“什么时候走?”鲁婷婷微撅着嘴,还有比她的招亲还急的吗?她要选的夫婿可是他啊?
“收拾行礼就走……我说小姐,你比什么武啊?那个丑八怪武功高强的也多的是!这是谁想的嗖主义,不如比文,反正这文章好坏,还可以瞎说一通。这比武……”
“你不在,我当然不比了。我回去了,廷哥哥,既然这样,我们谁也别拐弯抹角的了。杨帮主与我爹都说好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是江湖中人,就直接说吧,我鲁婷婷只嫁你!”鲁婷婷说完,扭头跑了。
“哎……”圣廷枫一脸黑线,这娘们有点个性。要说他是该成家了,娶妻生子了。人家像他这年纪的,早就娃娃几个了。他是为什么呢?百里云罗将她赶出门,还骂他是无赖。唉,现在都葬身火海了,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缘份。为何,心里郁闷的很,那娘们死了,还真是可惜!也可怜啊,还有孩子,也可恨……不会逃跑的吗?居然自焚,这个死女人……还带着孩子自焚,真是狠啊,狠心肠的女人……
龙依依极少出门,也没处去打探消息。又怕周氏母女起疑,以后没处可住了。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是将孩子带大,将奶给断了。天气依然很热,龙依依摇着扇子,四个月大的小屁孩,在床上翻左翻右,还能坐起来了。日渐消瘦,小身体越发显得长了。龙依依蹙眉,可是周氏说这是正常的。肯定是奶水不够了,所以瘦了。
“姐姐,我们晚上去玩吧!今儿是七月初七,城里放河灯,街头还会舞狮,还有什么耍杂的,我们一起去看看吧!”红仙眸子里闪动着光亮,从前不敢独自出门,只能站在窗后看着。她真的想去看,她已经十四岁了,听说,只要祈求河神,会碰到意中人呢!她也想放河灯,祈求见到意中人。龙依依怕官兵追查,能不出门都不出门,再说天热,还有孩子,也不想出去。想不到都七月初七了,这不是古代的情人节吗?龙依依轻叹道:“可是,抱啸啸一起去,太累了……再说,遇到恶人怎么办?”“大家都戴上面俱的,如果有缘,男人就会送你一盏灯……”“什么?带着面俱选妻啊?那万一是个丑八怪呢?”龙依依恶寒,还有这个风俗啊!
“如果你接了灯,当然要摘下面俱了,送的人先摘,如果姐姐不摘,就是拒绝!”
“有俱啊,怎么像化妆舞会一样!好,一起去吧!给啸啸也戴个面俱!要是哪个小女孩看中了我们啸啸,就订个娃娃亲吧!”龙依依被挑起了玩兴,这是她岂今看到最有趣的古代游戏了。“好了,你们去吧!啸啸,我来带!”周氏进了门,笑睨了两人一眼。“真的呀,那就谢娘娘了!”红仙抢先欢呼道。“你这个丫头,你以为你娘只想将你关房里吗?小的时候怕你被人拐走了。大了,又怕你受人欺侮。咱们无权无势,孤儿寡母的,娘是不放心。娘自己守寡,还会让你守寡不成?现在有你龙姐姐陪着你,娘就放心了!”周氏温和而慈祥。龙依依轻叹了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好在这周氏长年守寡,没有什么极端的想法。
龙依依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头上扎着发髻。她可不想招惹什么男人,她这辈子已经有过够多男人了。红仙穿上了桃红色的新衣,丝发垂落,扎了两个小髻。胸前还垂着两头小辫,清秀可人。龙依依轻笑道:“红仙,万一一群人都给你送灯,你怎么办呢?”“姐姐,你又取笑人家了!有姐姐在身边,别人才不会给我灯呢!娘,我们出去了!”“去吧,去吧,可别惹事儿!”“娘,你放心吧,有我在呢!只是红仙不要走散了,如果走散了,马上回家!”龙依依叮嘱道。“噢,我晓得了!走了!”红仙迫不及待地拉着龙依依出门。龙依依指着她的额头,笑骂道:“才十四岁的丫头,就思春。你知道男人跟女人怎么回事吗?天还没有全黑呢?有人吗?”
“有的,有的……还有很多画舫呢?街头还有很多小吃来着,姐姐走吧?”
“画舫,不会是你的那个二当家的,要在画舫上抛绣球吧?”龙依依笑嗔道。常常二当家长二当家短的,看这丫头中毒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没准是个娘娘腔,龙依依被红仙拉着往前走。龙依依甩开了她的手,笑嗔道:“我是男的,你再拉着我,二当家的来了,该误会了!”往前走了近百米,龙依依微微顿了顿脚步,这里就是欧阳逢春的米行。听说生意很好,因为老板厚道,不缺斤不少两。听说还有人来闹过,不过因为漕帮的出面,没有人再来闹了。难道欧阳逢春跟漕帮扯上关系了吗?这小子的脑袋果然是蛮灵活的,要不是当初他们约好,改名为贾鹏。人海茫茫,估计很难再遇到了!大街上果然已经有好多的人,龙依依诧然地道:“这又不是元宵,怎么会有这样的灯会?”“因为天上的织女跟地上的牛郎相会,人间的灯火越亮才能让皇母娘娘看到,希望她让织女与牛郎回到人间,成双成对啊!后来,凡间的人们,就祈求上苍,给自己一段好姻缘啊!而且,很多小姐,也是趁这个机会跟喜欢的男人见个面啊!”红仙微掩着嘴,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