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梁帝登时一怒。
这话意思就是,在朝为人臣子,忠臣不是顺从君王,而是修正君王,敢于谏言,敢于捍卫道义。
谏臣,直臣是谓忠臣。
盲目服从就是愚臣,佞臣,罪臣。
好家伙。
朕考你们站哪个党派,你小子倒好,直接和朕谈为臣之道。
说白了,就是和朕说不忠于哪派,只忠于道义!
岂有此理!
他在往下看。
“君所以异于父,君臣不相在也,则可已。不悦,可去也。不义而加诸己,弗受也。”
“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
“君有大过则谏,反复之不听,则易位。”
放肆!
这话就是说。
为人臣子,要是君王不听劝告,就卷铺盖早早走人,赶紧另寻明君。
喝——
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
朕要这种臣子有何用!
“放肆!”
梁帝狠狠一甩卷案,气的要死。
群臣一脸惶恐。
“皇上息怒,皇上龙体为重啊!”
朕要被气死!
梁帝深吸一口气,踩了那卷案一脚,觉得不消气,又自个儿拿了起来,继续往下看。
这让群臣懵逼了。
看自家皇上这样子,是看到这卷案气的牙痒痒。
怎么现在又继续看下去了。
“大胆!”
“放肆!”
“岂有此理!”
“反了天了!”
梁帝震怒的声音环绕四方龙柱,群臣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这元文昭真是大言不惭,大放厥词。”
什么!
内阁首辅眼皮一跳!
当苏琉玉名字被念出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拦罪。
“皇上息怒,一切都是微臣之罪,是微臣教导不严。”
稷王眼睛一亮。
狗奴才惹了父皇生气!
好事啊!
稷王一派立马煽风点火。
“这元文昭年纪轻轻就敢激怒圣上,理应当罚。”
“首辅大人拦罪未免也太早了些,在我大梁新科卷案大言不惭,惹皇上生气,我看理当重罚,以儆效尤。”
“臣复议。”
“臣复议——”
你们!
内阁首辅吓的一身冷汗。
自家徒弟什么性子,他是知道的。
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都敢写。
为此两人没少争执,现在到底是闯了大祸,惹恼了圣上。
听着稷王一党在一边煽风点火他更是有点六神无主,心思紊乱。
“皇上,微臣”
他正要在此请罪,却被梁帝立马打断。
“够了。”
梁帝指了指下面哄闹的稷王一党。
“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朕还没死呢,当朕眼瞎不成,连个小儿都不如。”
嗯?
小儿?
什么意思?
梁帝看了眼这卷案,先是气,再是笑,又摇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朕当政五十载,朝中不乏谏言忠君之臣,却无一人如元爱卿一般,明了为臣之道。”
末了,他又骂了一句。
“这小子是要把朕气死!”
稷王一怔。
父皇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问罪还是不问罪。
他疑惑还未消,就听梁帝把卷案放在总管大太监的手里。
“状元之卷,朕邀各位爱卿一同鉴赏,给朕好好念念,念完,明日都上封折子。”
什么!
状元之卷!
内阁首辅瞪大双眼。
一甲三鼎首!头名状元!
这这
傅老头你不能笑!
大悲不喜不过如此!
他看了眼内阁大学士。
两人眼神对视。
均在对方眼里看到只有他们才懂的那份自豪和激动。
好小子!
老子没白教!
回头老子再收拾你。
稷王死死握拳。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状元之卷!
呸!
另一边,稷王府。
稷王妃今日早早起身来正堂坐着,就等着唱榜之人过来报榜。
但如今都过了酉时,怎么还没过来?
大总管也是昂着头,不住的看向长街巷子。
这喜钱都准备好了。
就等着打赏呢。
“这时辰,即便是三甲也要唱了吧。”王府的乳母嬷嬷小声念叨一句,又看向树上。
“弘少爷快快下来,别摔了。”
三个小狗腿当没听到,在树上望着长街,不肯下来。
突然。
弘哥儿眼睛一亮。
“是先生!”
“先生骑着大马过来了。”
“先生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