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经她嘴,必有百多道理,要是再说一句,按她那脾性,两人肯定不欢而散。
日后,还得他先哄着。
当初就不该惯着她,到头来,自己给自己气受。
他心里淤堵,缓了好一会才平复。
“说痛快了?”他嗓音如泉,叹了口气:“大半夜过来接你,说你一句就顶嘴。”
“哪有。”她辩解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没做之事,自然要澄清一下。”
沈怀舟盯着她的手。
你也没少做。
他现在无意多说一句,只是自怀里掏出一方绣着兰草的手帕,替她把手上沾的红豆酥屑细细擦干净。
“宫门落锁,回家先睡一晚吧。”
苏琉玉眼睛一亮:“好久未曾与师父秉烛夜谈,最近朝政,还需师父指导一二。”
他心里还生着闷气,看着她这样子,只好敷衍一句。
“明日早朝,回去就寝。”
“师父,你是不是还生我气。”
“没有。”
“日来恐无半点闲暇,就不能聊聊吗?”
“不能。”
“那我翻墙回宫了。”
“”他轻叹:“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就知道师父最好了。”
夜深。
沈怀舟伺候她睡下,小心的出了屋子。
“公子,这是皇上换洗的衣物吗?”世安小声开口。
“拿去烧了。”
“!!!”
刚刚两人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又生气了。
“这是御用之物,公子确定?”
“染了胭脂俗物。”
“”
世安看了看手里的衣服,确实能闻到淡淡的幽香。
香芸腻在苏琉玉怀里一晚上,身上全是她的味道。
沈怀舟不喜染香,憋了一晚上,把人哄去睡后,是再也不想忍了。
世安知道自家公子脾气。
心里忍不住偷笑。
再生皇上的气,也是自个儿背地里发火,当着皇上面,还得顺着她。
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寅时把她喊起,让她进宫,她要问我,就说我睡了。”
“好的公子。”
第二日,苏琉玉早早起了。
即便忙的再晚,万年不变的点卯,还是被迫让她醒了过来。
她一起身,就看到沈怀舟支手撑在茶案小几之上闭目养神。
听到她的动静,他眼眸睁开,唤来人打水。
又起身走到衣橱边,拿了件以往她穿的长衫,准备替她套上。
“师父怎么不睡?”
“怕你起晚了,赶紧洗漱,进宫还要换朝服。”
沈怀舟给她套上靴子,催了好几次,这才把人给弄起了。
苏琉玉早朝不能耽误,两人互相配合,沈怀舟又叫了车,把人送到宫门口,这才放心转身。
“公子,以后这些事,交给我就行了,干嘛熬上一夜。”
“她晚上就喜欢蹬被子。”沈怀舟无奈:“洗漱穿衣也不喜旁人近身。”
世安抿嘴一笑。
“公子是气消了?皇上懂得分寸,不会逾越规矩的。”
“还要怎么逾越?搂着抱着,没半点礼数。”
“又不是男子。”
“女子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