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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刚出了殿门口,便遇上了陈宝急匆匆而来,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两句,高昌脸色大变,急步进到殿中,扑通跪地:“皇上,不好了,太子殿下不见了!”
凤血岑霜同时刷地一声,从高座上起身,看向殿中的陈宝,惊呼:“什么?”
凤血朝陈宝吼道:“怎么回事,快说!”
陈宝跪在地上,猛地磕头,吓得脸色苍白道:“奴婢去给太子殿下准备宴会穿的衣服,谁知回来一看,太子就不见了,奴婢以为是其他待婢抱去了,四处找寻,可是整个东尧宫都找遍了,也未找到太子!”
凤血眉头紧蹙,狠狠看了陈宝一眼,怒道:“身为太子的管事麽麽,却将太子弄丢了,等找到太子,朕再治你!”
陈宝吓得连连磕头,却不开口求饶。
凤血即刻命道:“文书,立即派人将每道宫门守住,朕相信那贼没这么快出宫!”
“文书领旨!”文书抱拳一礼,赶紧转身出了朝阳殿。
“司徒!”凤血又朝司徒秀命道:“立即命五龙将东尧宫守住,不准任何人出入,你带人将皇宫上下搜索一遍,务必要找出贼人!”
“司徒秀领旨!”司徒秀也抱拳一拜,出了朝阳殿。
凤血扫了众官员一眼道:“众爱卿先在此等候,未找到太子前,所有人不得离开朝阳殿半步!”
“是!”一众官员惶恐低头。
“霜儿,我们去东尧宫。”凤血看向岑霜道。
岑霜也正有此意,若是有人进宫偷走子衿,必会在东尧宫留下线索。
两人甩袖而去。
风华四人紧随其后,高昌陈宝带着一众宫人亦跟随而去。
满殿的文武百官皆面色大变,吓得坐在座位上,不敢动弹!
太子满月之日,失踪了,这可不是件小事,弄不好所有人都得掉脑袋啊!
孙青面色最为凝重,难道是她?
到了东尧宫,五龙已带人将东尧宫围了个水泄不通,见到凤血过来,立即齐声跪地拜道:“参见皇上,男后。”
凤血扫了五龙一眼,见五人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倒像个待卫统领的样子。
“起来吧,好好守着。”凤血淡淡说了句,带着人进了东尧宫,此刻他哪有心思去管这五个人像不像待卫统领,他只想将子衿找回来,然后宰了那个偷儿。
“是!”一众人听令,然后起身,规规矩矩地站好。
进到内殿,一宫的婢女皆整齐候立,个个全身发抖,听到凤血他们来了,赶紧跪地大呼:“参见皇上男后。”
凤血岑霜怒扫了众人一眼,并不理会,而是径直进了子衿的寝宫。
岑霜发现,寝宫内四处整整齐齐,无半点翻动过的痕迹,这小偷看来不是进来偷钱的,而是为了子衿而来。
看过之后,岑霜已有结论:“皇宫大内,重重守卫,太zǐ_gōng又有重兵把守,如若不是内贼,很难进入皇宫,而且是冲着太子而来,就算进入了皇宫,偷走了太子,亦无法出宫,现在有两种可能!”
凤血点头:“霜儿分析得有理,有哪两种可能呢?”
“一,太子还未出宫,二,有人内外接应,太子已经出宫。”岑霜眸中阴寒,再道:“不过无论是出宫还是没出宫,都能肯定一点,就是太zǐ_gōng有奸细!”
凤血亦眸中森寒,扫向陈宝,怒道:“说,太子在哪?”凤血总觉得这个陈宝有些不对劲。
陈宝跪地惊呼:“不是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太子怎么会不见了,奴婢走的时候,有很多宫人可以作证,奴婢真的没机会偷走太子!”
“那守门的是谁?”岑霜问。
“是郑禧与张芳儿两人。”陈宝如实禀报。
“给朕带上来。”凤血怒道。
立即有宫人出去,将两名宫婢女带到凤血面前。
两人一来到凤血面前,赶紧扑通跪地求道:“皇上饶命啊,奴婢等自陈麽麽走后,便一直守在太子寝宫门口,连一只苍蝇也未曾放出去过,奴婢等真不知道太子是何时被偷的!”
“大胆!”凤血一声怒吼:“敢在朕面前胡说八道,如果未曾有人进出过太子寝宫,太子难道凭空消失了?”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查!”两名宫婢女吓得再次磕头。
“来人,将二人拉下去砍了!”凤血怒极,这两人明明守门不当,却编出这种肤浅的谎言来蒙骗他,简直该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两人吓得全身颤抖,头磕在地上砰砰地响,很快便染红了地上的大理石。
高昌得令,朝宫人示意,立即有四名太监向前,拉起两人。
“慢。”岑霜出声阻止。
太监停下,听候岑霜命令。
“凤血,这两人所言虽蹊跷,却也有可信之处,不如先禁足在此,等找回太子证实他二人所言虚假再杀也不迟。”岑霜看着凤血道。
凤血见岑霜眸中似乎有了线索,点了点头:“你二人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太zǐ_gōng半步。”
“奴婢谢皇上不杀之恩!”两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凤血又看向陈宝,道:“陈宝,此刻起,你亦不得离开朕的视线范围。”
“奴婢遵旨。”陈宝惶恐不安答道。
“接下来,马上命人审问各宫门口的守卫,看有无可疑人进出皇宫。”岑霜眸中深沉看向风华四人道:“这件事,你们四人去办。”
“是,主人!”四人立即转身出去。
“霜儿,我们先回圣血殿等消息吧!”凤血搂进岑霜的肩轻轻拍了拍道。
岑霜点头,抬步离开,低头间,发现地上有几个脏污的脚印,岑霜眸中深隧,扫了陈宝一眼,不是她?
却并未作声,与凤血一同出了寝宫。
来到前殿,众宫婢仍旧颤抖地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岑霜朝众人的脚扫去,发现所有人的鞋子都干干净净,只有一人,鞋子上有污秽,且颤抖得极其厉害。
岑霜看了凤血一眼,然后扫向那宫婢女。
凤血顺着岑霜的视线扫去,并不明白岑霜何意,却按照他的意思,往那宫婢面前一站,紧紧盯着她。
那宫婢感到凤血的视线像利剑般盯着自己,不由得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凤血挑眉问:“朕又没说是你偷走了太子,你为何如此害怕?”
“奴婢、奴婢是被皇上的威严吓到的,奴婢没有偷走太子殿下,奴婢没有。”宫婢被凤血吓得露了马脚,赶紧辩解道。
岑霜亦走过去,问道:“你叫什么?”
“奴婢孙红。”宫婢颤抖着回答。
“孙红?”凤血脑中闪现一个人来,问:“孙青是你什么人?”
“孙青是奴婢的亲弟弟。”孙红怯怕地答道。
凤血岑霜相视一眼,凤血怒道:“把此人带到圣血殿,传孙青。”说罢与岑霜怒气而去。
“是!”宫人立即将孙红押上,跟上凤血离去。
回了圣血殿,刚坐下喝了口水,司徒秀四人与风华四人就回来了,司徒秀禀道:“皇上,属下将整个皇宫都搜查过了,未找到太子殿下。”
风华也抱拳禀道:“属下也盘问了各宫门的守卫,未见得异常人等出入皇宫,不过,其中有两位大人进出过皇宫两次。”
“谁?”凤血放下茶杯问。
“一位是丞相孙青孙大人,一位是吏部侍郎王好驺王大人!”风华答。
“传朕旨意将王好驺也带过来。”凤血眸中森寒道。
“是。”司徒秀立即转身带王好驺。
很快两人便被带了进来,看到殿中跪着的孙红,都是面上一惊,孙青眸中尽是痛恨,而王好驺却吓得低了头。
两人来到凤血面前,跪地拜道:“微臣参见皇上。”
凤血沉脸问道:“孙青,这殿中之人,你可认得?”
孙青道:“认得,是微臣的姐姐孙红。”
凤血闻言,立即拍案怒道:“好你个孙青,既然敢蒙蔽朕,内外接应偷走朕的太子,朕砍了你!”
孙青面色大变道:“微臣冤枉,太子不是微臣所偷!”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狡辩?”凤血怒极,枉他如此看中孙青,将丞相一职交由他手,他却以怨报德,偷走太子。
“微臣所言字字属实,太子并非微臣所偷,望皇上明查!”孙青眸中尽是痛恨地看向孙红,问道:“你把太子藏哪了,快交出来!”
孙红怒道:“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有偷太子。”
凤血怒视着他们,看他们唱什么大戏。
岑霜淡淡抬眸,扫向殿中三人,最后将视线落在孙红身上,问道:“孙红,你可曾去过宫门口?”
孙红心头一惊,答道:“没有,奴婢一整天都在东尧宫,未曾去过宫门口。”
岑霜再问:“你确定?”
孙红低头:“确、确定。”
“那你脚上的污秽作何解释?”岑霜眸中锐利问道。
孙红立即转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她的鞋子脏了,一定是去宫门口时弄脏了。
她惊慌地看了王好驺一眼道:“奴婢是给太子殿下洗衣服时踩脏的。”
岑霜眸中利光一闪道:“胡说,近日天气异常干糙,整个皇宫在登基前大肆清扫过,一尘不染,太zǐ_gōng更是重地,哪来的污秽?
而近日因为太子征选宫婢及太子满月一事,进出宫的人数较多,只有宫外的人才带进尘土来,最脏的地方在朝阳宫与宫门口,朝阳宫中是各官及家眷,你并未以孙大人家眷进出朝阳宫,那便是在宫门口脏了鞋,你身为太子贴身宫婢,不在太zǐ_gōng中伺候,却去了宫门口,是何意?”
凤血闻言连连点头,霜儿真厉害!
风华四人亦敬佩地看着岑霜,这人的小技俩怎么会逃过主人的法眼?
孙红闻听岑霜之言,已吓得大汗淋漓,不敢答话,却看向旁边跪着的王好驺。
岑霜说罢又看向王好驺问道:“请问吏部王大人?”
“微、微臣在。”王好驺早被岑霜所言吓得全身发抖,如今听到岑霜叫他的名字,连声音也颤抖起来了。
“敢问王大人,既然入宫参加太子满月宴,何日两次出入宫门?”岑霜看着王好驺问。
“这、这,这是因为小女身子突然不适,所以微臣送她回府休息。”王好驺紧张道。
“是吗?那你女儿现在可在府中休息?”岑霜再问。
“在、在的。”王好驺满头冷汗直流。
“如此,就劳烦令千金再入宫一次吧!”岑霜看了王好驺一眼,对风华四人道:“即刻出宫,将王小姐带进宫来。”
“属下领命。”风华四人快速离去。
岑霜又看向孙青,问道:“那孙大人又为何进出皇宫两次?”
孙青道:“这本是微臣家丑,但既然此事牵连到微臣清白,微臣便也不隐瞒了,微臣今日进出宫两次,是因为孙红向微臣要银子还赌债,微臣只好回府去取银子。”
凤血怒道:“孙红是你的胞姐,既然在太zǐ_gōng中任职,以她的品行,你该告知朕一声,为何隐瞒?”
孙青悲痛道:“孙氏一门人脉单薄,到了微臣这一代只有我们姐弟,爹娘去年双去,便只有我们姐弟相依为命,孙家本是大户,但孙红好赌成性,不但挥霍了家产,还欠了一大堆赌债,微臣心中痛恨不已,却始终顾及姐弟之情。
微臣当初不愿让她入宫,她不听,微臣以为是皇上与男后亲自征选,她必不会入选,没想到她却中了选,一方面暗中劝她出宫,一方面不想让皇上知道这等家丑,今日她突然约微臣见面,说只要再给她一笔钱,她就会出宫,微臣便出宫将最后的积蓄拿来交给了她,没想到……”
凤血岑霜闻言有所动容,孙青才华横溢,傲骨天成,没想到却有一个这般不堪的姐姐,他怕遭人笑柄也实属情理之中。
凤血看向孙红,此人他无印像,应该不是他选入宫中的人,这其中必有中饱私囊之人,岂有此理,凤岑国才立没多久,蛀虫倒是长得快。
“你不必在此低贱我,当初爹娘在时,便将一切倾付在你身上,供你上学,请最好的师傅教你琴棋书画,将你培养成才,而我呢,同样是他们的孩子,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学,既然不想让我学好,那我就学坏,败光你们的家产,让你们后悔!”孙红痛恨道。
“你可以报复我,但你为何要偷走太子?”孙青怒问。
“好玩啊,我想害你丢官去职,哈哈哈。”孙红突然大笑起来。
众人眸光齐刷刷扫向孙红,不打自招了!
孙红突然愣住,她中计了,孙青故意使苦肉计激她,套她的话,他好卑鄙!
孙青紧了紧拳头,怒道:“孙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说罢起身朝孙红一巴掌扇去。
孙红被打倒在地,一张脸肿了起来,看向孙青怨毒道:“你打死我最好,你就永远不会知道太子的下落。”
“你!”孙青指着孙红,抬手又要朝孙红打去。
“孙青,住手,朕在此,用不着你动手,如果真是孙红偷走了太子,朕一定不会饶她!”凤血厉声道。
孙青收手,重新跪地。
这时,风华四人从宫外回来了,朝岑霜凤血禀道:“王家小姐根本不在府中。”
凤血怒极:“王好驺,快说,太子在哪?不说朕立马宰了你!”
王好驺颤抖着道:“皇上微臣不知,微臣真的只是送小女回去,便进了宫。”
“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将王好驺的手砍掉一只。”凤血满眸杀气道。
“是!”司徒秀向前,拔剑而起,朝王好驺砍去。
“皇上饶命啊,别砍他的手,奴婢说,奴婢说。”孙红一把扑到王好驺面前,求道。
凤血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哟,原来是姘头,难怪会合谋偷走太子,说为何偷走太子?”
孙红咬了咬嘴唇答:“自然是为了钱,太子多值钱,只要带到民间,就能卖个好价钱!”
“放肆!”凤血豁然起身:“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拿太子去卖钱?说太子在哪?”
孙红被凤血吓得龟缩在地,吞吐道:“已经卖出凤都城了,现在不知道卖去了哪里。”
“你就不怕死?”凤血走向孙红犀利问道。
孙红道:“如果没被男后发现,此刻奴婢已经和他出了宫,远走高飞了。”
“是吗?那朕就送你们俩下地府飞吧!”凤血一脚朝孙红踹去,将孙红踹到了殿中的柱子上,孙红口吐鲜血,痛得爬倒在地,说不出话来。
岑霜道:“等等,还有很多疑点没解开,我要问清楚。”
凤血负手走回去,坐下:“霜儿有何疑点?”
岑霜道:“她是如何在有人守门的情况下偷走太子,而未让人发现的?”
“快说!如果不说,朕立即杀了你!”凤血朝孙红怒吼。
孙红痛得脸色大变,极力忍住胸口的痛意,慢慢道来:“其实,我是事先潜伏进太子寝宫的,等陈麽麽走后,便将太子迷晕,然后再藏起来。等陈麽麽回来,发现太子不见了,肯定第一时间带人去找,这时大家哪会想到,其实太子还在寝宫中,我趁混乱,将太子抱到宫门口,交给王好驺,由他带出宫去。”
“原来如此。”岑霜明白了,立即对凤血道:“即刻调动人马,追捕王家小姐,只要找到她便能知道太子的下落。”
凤血点头:“传朕旨意,调集兵马,兵分数路,一定要追回太子。”
“是。”司徒秀立即带人出去找文书调动兵马。
“朕还有一事不明,王大人身居吏部,自然最清楚国家律吏,何以知法犯法?”凤血看向殿中抖如塞糠的王好驺道。
王好驺赶紧答道:“是孙红输光了微臣的家产,微臣日夜遭人围攻讨债,才不得已走了这条路,皇上开恩啊,微臣再也不敢了!”
“贩卖儿童可是死罪,霜儿,你说如何处置?”凤血看向岑霜。
“这两人……”岑霜眸中阴狠地看向王好驺与孙红:“……五马分尸!”
凤血赞同,朝高昌道:“听了没有,马上执行!”
“皇上饶命啊,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王好驺跪地求道。
“拉下去!”凤血锐利喊道。
“是!”高昌立即命人将两人拉去行刑。
很快便传来了两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在寒夜中极为刺耳。
孙青听着这喊声,拳头紧了紧,眸中却是一种解脱。
朝阳殿的一众官员听到这痛喊声,个个吓得脸色大变,坐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司徒秀及文书回来了,见到凤血欣喜道:“皇上,太子找到了。”
凤血立即起身,惊喜问:“在哪?”
司徒秀出去将人带了进来。
凤血见到一名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子,怀中抱着个孩子,走了进来,见到那女子的容貌后,凤血脸色一暗,云霞?
岑霜并未见过云霞,不知道凤血为何见到眼前那名如花女子后,会如此惊讶,赶紧起身过去,接过她怀中的孩子,发现真的是子衿,立即搂在怀中,心疼不已,天气这么冷,他在外面受苦了。
岑霜赶紧让风华去传无毒过来,给子衿看看,有没有受伤。
凤血却一直盯着云霞,发现她眸中有一道精光闪过,心中有丝诧异,低头沉思了片刻,再看向云霞时,她眸中却只有一片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