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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大军急速跟上,内心的澎湃还仰制不住,此战必是扬名四海,天下臣服的一战!
马蹄声一响起,岑吟便从凤临门内走了出来,立在寒风中,看着远去的大军,看着那马背傲挺的一红一白两个身影慢慢远去,她心中五味杂陈,那种对亲情爱情的离别之痛像有人逼着她饮毒一般难受!
此去边境,再见可能无期!
她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他们回来,心徒然刀割一般痛裂,生命如同烟花般,即将逝去,那种不愿不舍,只有她能明白!
哥,凤血,如果吟儿死了,你们一定要幸福地活下去!
寒风中的岑吟,有些弱不经风,风吹动衣摆猎猎作响,似再大一些,就要将她刮走般。
“岑小姐,外面天冷,你身子弱,还是回去吧!”由芳见岑吟如此伤心,走过去劝道。
凤血特意吩咐她照顾岑吟,她一定不能让门主担心。
岑吟点头,眸中闪现点点泪光,却被她强逼回去,她朝由芳一笑,转身进了凤临门。
岑吟一走,一个黑影闪过,朝凤血的大军追去。
轰隆!
突然一声雷响,将岑吟吓了一跳。
她不由得顿下步子,抬头朝天空望去,只见得满天乌云密集,风起云涌!
要下雨了?
凤血的大军如遇上大雨,必定行程受阻,军士还会受寒,对战事极为不利!
她心头担扰不已,紧紧蹙眉!
看了一会儿天,她立在寒风中闭上双眼,心中祷告,老天爷,将凤血一切的灾难都降临到岑吟身上吧,岑吟愿意为他承受,请保佑他平安无事!
“岑小姐你怎么了?”由芳见岑吟满脸痛苦,担心地问。
岑吟睁开眼睛,叹了口气道:“无事,回房吧!”
由芳点头,扶着她往房间去。
经过九曲回廊之时,不知从哪里跳出个人影来,岑吟由芳吓了一大跳!
由芳不会武功,此次战事,凤血只留下了几十名门人保护岑吟,其余的门人都带走了,就连那五只臭虫也一并带走了,现在凤临门加上一众下人也不过百人,此刻突然有人闯入,没有凤血在,由芳吓得尖声大喊!
几十名门人闻声冲了过来,挡到岑吟与由芳面前,看着那从空而降之人!
岑吟倒是很镇定,大风大浪生死边缘走过一遭的人,并没有任何事能吓到她!
她看向来人,眸中骤然聚焦,月浅!
一众门人也认出这个人来,正是前几日脱逃的上月国太子月浅,一时惊住,他不是逃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月浅此刻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月白色的长袍,束着极为普通的腰带,头上也是用一般的束发布带整齐地束着长发,看上去干净整齐,没有半分锐利之气!
岑吟突然觉得,这样的月浅要比在金殿上的月浅时要顺眼得多,一时间也没有那么讨厌他了,她挥退门人,向前道:“你不是逃了吗?为何又回来了?”
风吹着岑吟的面纱来回飘舞,极美极美!
月浅看得痴了,听到岑吟的话才回过神来,答道:“岑小姐,我来带你离开!”
岑吟听到月浅不再自称本太子,眸中也没有了当初的盛气凌人,不由得惊奇,他变了……
又或者,这才是他的本性,是权力和*让他改变了本性,如今繁华落幕,他又恢复了从前的本性,这个不得而知,岑吟也不想去研究!
听到这话,岑吟摇头:“月太子说笑了,岑吟这个样子,能去哪里?”
月浅道:“你的样子很美,我带你去个世外桃园,你说过你会嫁给我的!”
岑吟先是一愣,而后大笑道:“我是答应过你,但我的前提是你我都活着!”
月浅不解,问:“你我现在是活着,我虽然中了毒,但这毒并不难解,我已经没事了,而你也活得好好的!”
岑吟摇头。
月浅疑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你!”
岑吟笑道:“没有人能帮我!”
“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月浅急了。
看着月浅眸中的着急与关心,岑吟淡去笑容,似乎觉得此刻再笑,是对月浅的一种侮辱,沉了一会儿,她道:“你可听过出云国的紫蜥蜴?”
月浅眸中大变,惊道:“你说的是出云国的蛊毒之王紫蜥蜴?”
岑吟点头:“我便中了这紫蜥蜴之毒!”
月浅惊愕,冲向前去,抓住岑吟的双臂道:“是谁给你下了紫蜥蜴之毒?是云初?”
岑吟双臂疼痛不已,可想而知这紫蜥蜴之毒有多厉害,才让月浅如此紧张激动!
她盯着月浅的眸子,点头。
月浅盯了岑吟半响,猛地放开她,一拳打到墙壁上,怒道:“当年云烈抛弃了她,让她含恨带走了紫蜥蜴,如今却让你中了这紫蜥蜴之毒,这是不是天意?”
那一年,为了此事,上月出云交战,他上月国本已围困住云初,却让云初从五万兵马的包围中逃脱,还成就了他的战名!
这些年来,上月国与出云国明里暗里大大小小战役无数,却无法为她报仇,唉!
幸而云烈自知对她有亏欠,即使云初被五万兵马包围差点丧命也未找上月国算账!
上月国兵力不如出云国,云烈帝却处处怕着上月国,在月浅心中,云烈帝就是个懦夫,而云初更是无耻,竟对个弱女子下此毒手,他一定不会放过云初的!
岑吟听不明白月浅的话,皱眉道:“月太子,你在说什么?”
月浅沉痛了一会儿,恢复平静道:“云初手中有一只紫蜥蜴,应该有解药,凤血此去应该会拿回解药来救你!”
岑吟低首,眸中一痛:“紫蜥蜴被云初的妹妹云霞公主活吞了!”
“什么?”月浅惊愕,那岂不是只有她能救岑吟了!
可是她未必肯出手!
“所以,月太子,你还是走吧,岑吟就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岑吟道。
见岑吟眸中掩埋的沉痛,月浅在心中下了个决定,然后道:“你等着我,我会救你的!”
岑吟心头一笑,她还有得救吗?
云初说紫蜥蜴跑进了假山里,只要毁掉假山就能找到,这根本就是拖延之说,紫蜥蜴何其难活,专食生肉为生,就算紫蜥蜴在假山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早就死了!
她根本没对云初报任何希望!
但月浅既然这样说了,她也不要拂了他的好意,笑道:“好,我等你!”
月浅朝岑吟一笑,转身离去。
吟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另一只紫蜥蜴来解你的蛊毒的!
“等等!”岑吟突然叫住月浅。
月浅停下步子,转头问:“岑小姐还有何事?”
岑吟道:“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月浅毫不迟疑地答:“别说是一件,一百件也没有问题,只要是我能做到了,我都答应你!”
岑吟心头闪过一丝感动,现在的月浅她一点也不讨厌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爹不是他所杀后,对他的一切成见与看法都不见了。
甚至觉得以前的他,身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狂也是他资本,就像凤血,狂傲霸才是他的魅力!
她轻声道:“无论你有多恨凤血,都不要再与他作对!”
月浅沉了脸,负手走了几步道:“这不可能,他灭了我上月国,杀死了我月氏皇族所有人,这仇不共戴天,若不报,岂不显得我不仁不义?”
“可是月落是你的师傅,你亦可以加害,你难道仁义过吗?”岑吟脱口而出。
月落的事,她很为岑霜心痛,按理说她该恨月浅,该杀了他为岑霜的父亲报仇,但是她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她已作孽太多,她不希望将来她的报应落到孩子身上!
所以她不会再恨月浅!
月浅身影一僵。
岑吟说得没错,他月浅就从没做过仁义的事,月落以及那些惨死的百姓……
他被挂在上月国城门上一天一夜,那时候他看着曾经辉煌的上月国皇宫,被大火浓烟包围着烧成了废墟后,那些曾经的华丽风光都在这场大火中消失歹尽,那一刻,随火而灭的,除了繁华外,还有他的骄傲与自负!
他终于知道,原来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说消失就会消失,荣华,权力,华丽的外表……
所以看到岑吟的容貌被毁时,他除了对岑吟的心疼外,并没有多余的想法!
他月浅是自负,是不仁不义,是丧心病狂,可是对岑吟却是真心相付!
就算他负了天下人,亦没有负过她!
他从不随便动情,但是既然动了情,便一辈子认定了,即使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他亦不会改变心意!
这就是月浅,这样一个不仁不义却独对岑吟仁义的男人!
“我答应你!”月浅点头道,眸中尽是大丈夫的一诺千金。
岑吟惊讶:“真的?”
月浅点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以前用错了方式,以为打赢了凤渊便可以得到你,但现在我不会再这样了,只要你需要的,我都会满足你,你等着我!”说罢不再等岑吟答话,飞身而去。
岑吟心头满满的全是感动与惊讶,这是月浅吗?是她从未了解他,还是他变了?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轰隆轰降的雷声在头顶响起,凤血抬头看天,身子发抖,该死的天气,大冬天的打什么雷?
这雷如此诡异,就像那年被雷劈中穿越时一样,满天繁星万里无云的夜空,一个雷从天而降,劈在了他的头顶,将他劈死了!
若这时再一个雷劈下来,劈中了他,将他劈了回去这可怎么办?
天下马上炙手可得,他不能便宜了云初啊!
岑霜骑马在凤血身边,感到凤血身子在发抖,不由得问:“你怎么了?”
凤血道:“打雷了,本门主怕!”
岑霜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怕打雷?”
岑霜身后的风华四人亦惊各合不拢嘴,天不怕地不怕的凤临门门主,竟然怕打雷,这……
司徒秀四人倒是知道凤血怕打雷,他们听由芳说,那一次齐墨还银票给凤血,齐墨不小心打破了水缸,凤血以为是打雷了,便吓得从浴桶里跳了出来,直呼,本门主不要被雷劈!
那时候他们也不敢相信,风华万千,霸气张狂的凤门主,竟然怕打雷,简直匪夷所思!
凤血并不觉得丢人,点头道:“没错,本门主十分之怕,不行,赶紧找个地方落脚,等这场雨下下来再起程!”
岑霜看了看天色,马上要下大雨了,是不能再行,否则兵马受寒,更影响战事,但是……
“与云初相约的日子快来不及了!”岑霜提醒道。
“管他呢,送他去死他怎么会着急?让他等着!”说罢对文,你带着大军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扎营,本门主到前面镇上避雨,哦不,避雷,等雨过天晴了,再起程!”
文书点头:“是,门主!”然后调转马头去传达命令!
凤血带着岑霜驾马往前面小镇而去。
风华司徒秀众人跟上!
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路,凤血像打了鸡血一样,冲进了一家客栈,对掌柜的道:“老板要一间避雷的房间!”
掌柜的闻言奇怪地看着凤血,这么一个大男人,怕打雷?长得人模人样的,真是丢男人的脸!
凤血感到掌柜的眼中全是嘲讽,不由得骂道:“娘的,你被雷劈过你就会明白劳资的感受了!”
掌柜的被凤血吓了一跳。
岑霜众人正进客栈来,听到凤血的话,不由得惊异,凤血何时被雷劈过?
岑霜见掌柜的被凤血吓到了,连忙宽慰道:“他不过嘴巴毒了点,心地很好,常柜的不必担心!”
凤血看向岑霜:“霜儿,你这是在夸本门主吗?”
岑霜无视凤血眸中的锐利,朝风华使了个眼色!
风华点头,将一锭银子放到掌柜的面前道:“按我们主子的要求要六间上房!”
掌柜的见钱眼开,赶紧抓过银子道:“公子放心,客栈是木头建盖,是防雷的,上房有,我亲自带你们上去!”
凤血摇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跟着掌柜的上了楼,凤血冲进房里,跳到床上,将被子围在身上,只露出两只眼珠子来!
掌柜的面瘫了,只得客气了几声离去。
“门主,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房了!”司徒秀众人心头大笑,赶紧走,否则他们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岑霜摇了摇头亦带着风华众人离去。
“霜儿!”凤血叫住岑霜。
岑霜回过头来,见凤血眸中尽是不安,心头一紧,让风华四人先回房,风华点头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岑霜叹了口气,走过去,轻声道:“你为什么这么怕打雷?”
凤血瘪嘴道:“以前被雷劈过!”
岑霜蹙眉:“那你怎么活着?你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
凤血紧盯着岑霜,道:“霜儿,你的嘴巴越来越恶毒了!”
岑霜不以为意:“与你在一起久了,我多少会受到影响,这叫近墨者黑!”
凤血大笑,纠正岑霜的话:“近墨者黑是齐墨,本门主是近朱者赤!哈哈哈!”
岑霜扶额,不过能让凤血放松一点,也好,他刚刚太紧张了!
轰!
又一声雷声响起,凤血身子一抖,抱紧岑霜道:“霜儿,本门主真的怕再被雷劈,你看,以前本门主是太子的时候,要多懦弱有多懦弱,被雷一劈,劈成这样,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
岑霜满头黑线:“你被雷劈中了脸?”
凤血道:“没,劈中了头顶!”
“那怎么会劈成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岑霜问。
凤血语结,这个,他不过是自吹一下,霜儿计较这个做什么?
轻咳了两声,凤血道:“本门主怕这雷再一劈,又劈成了以前的懦弱样子,霜儿肯定不会喜欢本门主了!”
岑霜眸中一闪,抬手摸上凤血的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有一点你放心,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岑霜都喜欢你,你是凤血,世上独一无二的凤血!”
难道凤血不知道,他是从八岁时便喜欢凤血了吗?
八岁那年初见凤血,他满身是伤,看着可怜极了,却亲手将心头至宝送给了自己,许诺答应自己任何事情。
那时候,他便知道,凤血虽然外面懦弱,内心实则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此后,他虽便再没进过宫,再没见到过凤血,却每每想到深宫之中那名铁骨铮铮的小男子汉,心头便会一热。
三年前,父母双去之时竟得知凤血亦被害,他赶去天牢救人,却耽误了时辰,连凤血的尸体都不曾见到,他懊恼不已,从此封闭了自己的心门!
他没想到凤血还活着,而且成了江湖中最大门派凤临门的门主,他心中欢喜,燃起了一丝光明。
小桥相遇,他竟是那般风华绝代,霸气天成,言谈举止皆是大丈夫的担当与气迫,让他的心激起无数波澜。
凤血再不是十年前那瘦弱无助的须要他解围小男孩,而是满身风华风流倜傥的大男人了,他不受控制地轮陷下去!
但是,他与他皆是男子,更何况,他们的立场不同,他要守护凤渊,而他要颠覆凤渊,他们之间不在同一,他才不得不压制对凤血的感情!
风雨中走过,一路到今天,凤血为他做了这么多,他还不敢承认对凤血的感情吗?
“霜儿,本门主好感动!”闻听岑霜的话,凤血感动不已,搂住岑霜道:“有你在,本门主什么都不怕了!”等下若雷再劈他,他就搂着岑霜,他们俩一块穿回现代!
岑霜心头一叹,凤血在他面前,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来,霜儿,快上来,我们俩坐在一起,这样本门主就安心了!”凤血掀开被子,把岑霜拉到床上,两人围着被子坐着,只露出个头来。
“凤血,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生还的?”岑霜始终想知道,凤血是如何活下来的,又是如何成了凤临门的门主!
凤血拉了拉被子道:“好吧,本门主就和你说说,当年本门主是如何神勇地逃生的!”
岑霜又要扶额了,这个自恋狂!
凤血亲了岑霜的侧脸一下,大笑一声,方才道:“当年我受了天牢的上百种刑法,早已死了,被狱卒到了乱葬岗,然后本门主和所有的死尸一起躺在黑麻麻的森林里,有狼叫虎吼虫鸣,阴森得让你的寒毛都竖起来……”
岑霜猛地抖了一下,道:“你是在说恐怖故事?”
凤血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道:“这个,就有那么吓人,这是本门主当时的心境,霜儿你不是要听吗?”
岑霜叹了口气:“你继续!”
凤血道:“嗯,可是那帮傻子狱卒不知道,那时候本门主根本没死,还有一口气在,本门主遇上了东方彝!”
“东方彝?”岑霜大惊,紧张道:“是他救了你?”
凤血点头:“是的,东方彝见本门主还有一口气在,将三十年的内力都传给本门主,还将圣血剑法及凤血令传给了本门主,让本门主继承他的凤临门!”
“他为何要把这些给你?”岑霜奇怪问。
“因为他受了重伤,不久于人世,如果这些东西不给本门主,便会失传,凤临门无主,江湖动乱!”凤血看着岑霜沉道。
岑霜不敢直视凤血的眸子,转头看向桌上摆着的烛火道:“他武功那么高,谁能伤得了他?他、他可有告诉你伤他之人?”
凤血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沉一会儿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