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这样?”四郎质问道。
“这还用说吗?自然是他想要你当女婿啊!”七郎在一旁chā嘴道。
四郎立刻张大了嘴巴,呆在那里。
真正是当局者迷,平时四郎也一副机灵的样子,怎么事关自己就昏了头呢?我看了以后不由得暗自提醒自己,没有成就大事以前,可千万不要迷失了本性啊!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先是由我在老夫人面前将四郎与潘家小姐的事情禀报了一番,又将潘美的用意说透,然后再站在政治的高度一一分析了潘杨两家结成亲家以后的利弊之处,最后留待老夫人亲自裁定。
“其实,潘家小姐也是很不错的!”末了我不忘补上一句。
老夫人沉思了片刻之后,突然问道,“依六儿你的意思,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理才比较妥当?”
“孩儿不敢妄加推断,”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不过既然大哥二哥三哥都已经成亲了,那么四哥的事情,也该到cào心的时候了吧?”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不错!是该打发个人去问问潘家的意思了。”
“母亲大人所言甚是。”我赞同道。
眼看没有我什么事儿了,我就准备告辞离去,老夫人却把我叫住了。
“六儿——”
“什么事?母亲大人——”我停下脚步,问道。
“前日里齐王来访,其实是为了你的事情。”老夫人看着我说道。
“关我什么事?”我心中纳罕。
“齐王等人名义上是探访勋臣,实则是为了你的婚事而来,”老夫人慢条斯理地说道,“禅位于大宋的柴氏一门的小郡主,被当今圣上赐予公主待遇的娉婷郡主,已经到了论及婚嫁的年龄,齐王是受了圣上的托付,来到咱们家选女婿的,齐王和王妃都对你比较满意,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恐怕你就要成为郡马了。”
我一时呆住,虽然早就想到可能会迎取柴郡主,可是事到临头又有些忐忑,毕竟要娶一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女子,感情上还是有些阻碍的。
“你最近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书是要读的,不过也不要把自己搞得太憔悴了,年轻姑娘家,不爱见那个!”老夫人谆谆教导道。
“是,是——孩儿知道了——”我连连答应道,自古美人爱英雄,书生只是宋朝衰弱以后的选择了。
原本是替四郎说话,结果自己也堕入彀中,真是意料之外了,我摇着头退了出去。
“怎么样?”四郎和七郎凑了上来,围着我问道。
“还能怎么样?”我斜着眼睛看了看四郎道,“赶快准备聘礼呗!”
“耶——”两个人高兴得跳了起来。
事情进行得比较顺利,只要手里有银子,办什么事都觉得利索。我提了一万两的现银出来,专门为四郎用作文定之物的购置费用,看得其他几条狼眼红得不得了,直叫我这个六弟偏心,我反驳道,谁叫你们结婚那么早,没有赶上好光景呢?不过话说回来,都是自家兄弟,怎么可能生起嫌念来?都是图过个嘴瘾罢了。
果然,媒人上门一提此事,潘美就答应下来,只不过在商议什么日子订婚的时候,却有了分歧。依照天波府的意思,是越快越好,也省得两个年轻人老是腻在一起,万一干柴烈火地生出什么事情来,与两家的面子有碍!而潘家则坚持说今年的日子不好,一定要等到明年开春以后在办不迟,由于对方咬得很死,所以只好这样答应下来。
“好好珍惜你最后的处男时光吧!”我举杯喊道。
“你也一样!”四郎有些郁闷地举起杯子同我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好羡慕你们两个啊——”七郎在一旁看着,非常羡慕的样子,因为他的酒品不好,喝一点点的酒就会跳到桌子上乱嚎,所以我们强令他不准喝酒,只能流着口水看着我们,坐在那里吃花生喝茶。
“还有半年的时光啊!要怎么度过才好?”四郎有些无聊地说道。
我喝了一口酒答道,“你的情况与我的情况有些不同,好歹你们是自由恋爱,情投意合或者说是猫儿见了鱼,我呢,到时候肯定是皇帝赐婚,连新娘的面都没有见过,悲哀呀!”
“至少我们兄弟会记住你的功劳的!你为我们家添了一位郡马!”四郎挖苦道。
“你也别太得意!”我喝了一口酒,接着指点道,“你知道潘家为什么要把订婚的日子放到明年开春以后吗?”
“还能为什么?”七郎奇道,“不是说今年已经没有好日子可以挑了吗?难道你还有别的解释?”
四郎听了不语,又喝了一杯。
“潘家怎么会在这些小节上拘束?”我答道,“如果潘大人真的很中意四哥的话,一定会当场将事情定下来,恨不得直接把四哥和潘家小姐立刻送去洞房,否则惟恐生出变故来,跑了乘龙快婿。可是他现在偏偏要横生枝节,将日子往后退,那就很有问题了!”
“如何说法?”四郎也很关心这件事情。
“明年开春以后是什么时节?”我问道。
两个人摇摇头,不知道我到底要说什么。
我笑着拍着桌子,一板一眼地唱了起来,“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科考——”两个人齐声喊了起来,顿时恍然大悟。
“明春不正是皇帝殿试钦点状元的时候吗?难道说——”四郎皱着眉头说道。
我接口说道,“是啊!不是小弟我多心,实在是你未来的泰山老大人的心思难测呀!”
一时间大家都沉寂下来,喝着闷酒。如果我没有猜错,潘美的心里面一定是打得如意算盘,先稳住我四哥,然后再在新科的进士之中找一找,看有没有实力较强的后进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维持住潘家的地位权势,毕竟,他的几个儿子不争气,只好将希望落在女婿身上了,可惜,我四哥是不可能倒chā门儿的。
“老六,你的鬼主意多,四哥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四郎的意志有些消沉,面色非常不豫,带着几分醉意问我。
“附耳过来,山人自有妙计!”我嘿嘿地笑着,冲着四郎招起了手。
四郎趴在我嘴边听了半天之后,郁结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冲着我挑起了双手的大拇指,发自内心地称赞道,“高!实在是高啊!”
七郎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我们又在商量什么yīn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