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悄悄的。一袭黑衣斗篷的四王爷幕月匆匆穿梭于宫庭长廊间,不一时,迈进了华璨殿。
“叫你去查,怎么你又回来了?”
殿内,皓月见去不多时便就复返回宫的四弟幕月不禁焦躁。
幕月忙道:“臣弟已经查到了!”
“哦?”皓月微惊,急道,“快说!”
“那日马场出事之时,有人看到七王妃随后也进了马场,可不多时便又匆匆出来了。”
“莫然儿?怎么又是她!”皓月眉头一紧,一掌重拍在桌案上,疑声道,“难道…难道她就是龙祈国派来的细作?”
“说不定,她真是七弟自龙祈国带来的细作。”幕月附声,念念道,“好个莫然儿,她便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掬月国的大门,而我们却还当她是上座之宾!”
“王兄,怎么办?”幕月看向皓月。
皓月咬牙:“若真是如此,孤王便容不得她!”
每年冬月里的这个时候,石家马场都会按例举行三年一次的盛大马赛,主要比赛跑马、马上骑射及格斗等类。夺魁者,可赏百金,并选至石老太尉麾下效力。
墨柔然一身雪白襦裳婀娜走下马车之时,马场内已人山人海,各处彩旗招展。不一时锣鼓喧天,场中已然开赛,顿时四周呐喊声鼎沸,很是热闹。
见墨柔然到,一身黑色骑装显得俊秀利落的石兰离席,瞧着墨柔然裙裾逶迤嗔道:“妹妹这身打扮,可不像是专程来我马场的!”
墨柔然婉笑:“我若也一身骑装,你还不得拉我也赛上两场?”
石兰哧笑道:“原来妹妹早看出我的心思来。既然如此,快随我换装去吧。”说罢,便拉了墨柔然去了。
弧月王府里。弧月找遍了整个院子,方在马厩前看到了卓尔与降珠。这二人正背站着,边握着草料喂马边低着声儿说着什么…
“哎,珠儿,你屋的那位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每日里都不见个人影儿,还不许府里的人跟着。”
“我哪儿知道呀!自从那个没什么风的来后,王妃渐变得沉稳静谧,似换了个性子,不似从前那般常与咱们说笑不说,每日要么忙着往外面去,要么便一个人静静待在屋子里不叫打搅。连王爷都给她冷落了…”
“这妖女到底又在搞什么名堂…那个叫无风的也怪怪的,大白天也常戴着张面具…”
“咳咳…”
身后孤月听到这儿轻咳了两声,卓尔与降珠听到声响连忙回头。
“爷…您怎么来了?”
“一大清早的寻你们不着。原是躲在这背地里说闲话!”弧月面色冷凝。
卓尔与降珠耷拉下头:“我们这就回去…”
“不用了…”弧月止道,“将马牵出来吧!”
卓尔微愕:“爷您是要出去么?”
弧月道:“我去趟石家马场!”
卓尔又问:“爷您去那里做什么?您身子可还没养好呢!”
弧月伸手抚了抚右眼皮道:“我这一早起来右眼便跳个不停,心中也直发慌,总觉不好…”
降珠道:“当是王爷昨夜没休息好才这样。”
孤月摇头:“不知怎的我心里总担心着然儿…还是去看看的安心!”说着,便自卓尔手中牵过马跨了上去。
降珠一听连自后戳了卓尔几下。卓尔会意连忙跟道:“那奴才陪您一起去。”
石家马场内,随着栏外一派高声喝彩之声,赛场内一身黑色马装的墨柔然与石兰已并肩勒住马头。只见对面并排那两个箭靶上已各自扎了八支箭。
伸手摘下眼上蒙着的黑布,墨柔然与石兰纷纷回头望着对面靶心,娇喘着相视一笑。场内随之锣声一响,一人高声喧道:“这一局骑射。大小姐胜出——”
“妹妹的箭法我是领教过的,今日这般…可是有意让着我呢?”望着墨柔然靶上竟有三支脱了红心,石兰笑语疑道。
墨柔然轻拭了拭额头汗珠儿道:“这可都是你自个儿以为的。我可没吹牛说自己善骑射来着。何况…”
墨柔然抖了抖手中黑布撅嘴道:“何况还蒙着它!姐姐分明是拿自己的长处来和我比…”
石兰看着她一脸委屈模样这才舒笑道:“好好好,这一局算是我欺负了你了,那我们再来一场赛马如何?”说着,便吩咐人换马。
“还来?”墨柔然心中一声叫苦。她七岁便学习骑射,又有龙宣赫手把手教着。这马上射技自然比石兰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眼下她更清楚这不是自己出风头之时,石兰那般好强好胜。赢了她对自己没半点好处,反会被她时时妒记在心。
“这回你若再输了,可别又说是我占你便宜!”换了马,石兰冲着墨柔然嫣笑,一时瞧向墨柔然身后紧随的侍卫,响声道,“这下就我们两个人比,可不许任何人随后!”
“哼,还不知谁输呢!”
墨柔然嘴上佯装逞强好胜,身子却极不情愿的爬上了新牵来马背。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别人迁就着她,可今日lún到她也迁就一次别人时,方才知这是多么累心的一件事。
“小姐~”见墨柔然跨上马背,一身侍卫装束的无风走上前握住了马缰。
“我陪她跑不远的,你不用跟着。”墨柔然吩咐了声,策马入场。
一声锣鸣,石兰与墨柔然扬鞭策马、齐头并驰,马场内又是一片欢腾。不一会儿,二人便已跑出了石家马场。
“前面三里处有座小山,我们便交叉自那山后绕回,谁先回到马场便是谁赢!妹妹,你可千万别输给了我!”
马背上,石兰叮嘱完一声扬鞭欢笑,跨下骏马立时便超出墨柔然一个马头,墨柔然亦急忙加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