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后,豆蔻梢头,皇家小后,深闺长成。
光yīn如电逝难追,弹指间时光闪转又七年。深宫高墙内的小皇后渐渐由懵懵懂懂的无知yòu童,俏皮搞怪间,变身为娉娉袅袅的玲珑豆蔻,近两年来更身体猛长,个头直bī龙宣赫下颏,虽年方二七,却已出落得月眉藏秀气,清眸映灵波,腮凝新荔,chún绽樱颗…虽龙宣赫皇宫后妃如云,却无一人似她明艳而不失窈窕,妍媚而不失庄严,静逸若仙,不可方物。
每每看到墨柔然亭亭玉立在自己面前,龙宣赫总会感叹一句:然儿真是长大了。可墨柔然越生得伶俐可人,龙宣赫就越恨不得将她藏捧在手心,生怕她被人发现,一不小心给教坏了去。尤其对那个吊儿郎当的小明王,龙宣赫每听到“小明王”三字儿便头痛不已,可那小子却偏爱往宫里头厮混,令龙宣赫cào不尽的心。
小明王不会知道,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往宫里这么一出一进间,便能招惹得整个皇宫守卫立时如临大敌一般,严然警戒。
【御花园】
清晨阳光似缕缕金线一般从天而降,抛撒在御花园内一座屹立假山上。假山前,龙宣赫一身素白龙袍立于假山前舞剑,面上一如往日般龙威燕颔,因墨柔然少时一句:“相公爹爹下巴有刺,好扎!”,令龙宣赫虽已是而立之年,却养成了下颏洁净不留髭须的习惯,因而稳重之余,又多几分年少轻狂之人方会有的干练冷傲。
龙宣赫将手中那柄长剑舞的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可就在他衣翻银浪,袖卷长风,正舞的贯注全神之时,身侧突然有一道白影现出,接着便是一柄利剑直朝他xiōng膛刺来。
“哐!”龙宣赫急一挥剑格挡,两器相交撞得响亮。
“啊——”那白影蓦地住了身形,痛叫了声,手中长剑被龙宣赫挑落。
“然儿?”龙宣赫听到痛叫之声,辨出那是墨柔然声音,不由吃惊,连住剑收势。
“相公爹爹…”墨柔然面上白纱落下,露出张玲珑jīng致面庞。
“然儿怎样?伤着没?”龙宣赫急扔了手中长剑上前。
“好痛!”墨柔然一手捂住手腕撅嘴,眸里泛起银花。
龙宣赫忙又拉过她玉腕轻轻揉捏了几下,嗔责道:“你这才学了几招就急着跑朕面前献丑!若朕再用点儿力,你这腕子也就废了!”
“啊?真的?”墨柔然失色。
“是…”龙宣赫瞋目,不觉心中打了个惊颤,亦有些后怕了。
万一他真一个大意伤到了她该怎么办?伸臂将墨柔然搂进怀里,龙宣赫轻拍着她肩膀为她压惊,便似她还是那个三岁小不点儿一般。
“可然儿知道相公爹爹不会伤到然儿的。”墨柔然梨涡浅笑,眸中闪耀泛烁的清澈之泉,令人见到便忍不住要伸手轻掬。
“调皮!”龙宣赫点了点墨柔然jīng致琼鼻微嗔,不由又松开她问:“你不是和真儿一起跟太傅读书的么?今日又听太傅教了什么,如何这么早便跑出来了?”
墨柔然一听龙宣赫问及太傅教习,不禁抿嘴不乐,道:“太傅一再教太子哥哥要‘不辞辛劳,克尽职守,勤于政事’来着,可然儿不喜欢听!”
“哦?”龙宣赫双眉一挑,新奇问道:“为什么不喜欢?”
“泱泱大国,倘若连皇帝每天都得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那还要那么多大臣做什么?”墨柔然不平说着,一时又叹道:“怪道龙祈皇朝有那么多皇帝英年早逝,原来都是给累死的!”
“相公爹爹…”墨柔然说着突然双手紧抓住龙宣赫臂弯双眸惊惧道,“你以后千万不要死那么早好不好?然儿想要你长命百岁!”
“呃…怎么这头一句问的叫人心中好不忐忑?”龙宣赫蹙额欲嗔,可待看到墨柔然清眸泛起的涟漪,不由心疼…
“朕答应然儿,日后一定长命百岁!”伸指轻抚过墨柔然如脂娇颐,凝视着她眸底那缕忧灼,龙宣赫柔声道。他一定要长命,陪着她…
不知从何时起,他凝视着她时的心已不再单纯…
“这就好!”墨柔然一听到龙宣赫应她,两颐笑靥立时如花绽放。
龙宣赫看着她喜怒随心而应,言行亦没得忌讳,不由心中又是一叹:这丫头,都这么大了,怎么脾性还似小时候一般一点儿未变!
墨柔然成长虽快,可乐事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