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薄一抹轻雾笼绕着龙宣殿前含羞绽放的花草,淡淡清香在晨雾中静静弥漫。殿外,几只欢快莺燕趁着美好晨曦,躲在茂密枝叶后面偷练歌喉,歌声轻脆婉转令人神怡。
花香鸟语,在如此美妙的清晨苏醒,龙宣赫在榻上略伸展了下懒腰,感觉jīng神充沛,可一低头…
呃?娃娃呢?怎么那粉嘟嘟小脸儿不见了?
“猫二——”
龙宣赫见一觉醒来怀中躺着的娃娃却不见了,心中不禁一慌,忙向外喊了句。
“呜…狗狗乖…不要咬然儿嘛…”
脚底突然传来娃娃呜呜啜泣声,龙宣赫一掀脚底毯子,果见毯子下有个小人儿倒身蜷缩在他脚下,双手尚且紧紧抱啃着他左脚丫子。
龙宣赫望着左脚上赖着的墨柔然,微舒了口气,一弯腰将她自脚底捞了上来,却发现娃娃脸上长长睫毛上挂着几滴露珠儿,亦不知做了什么梦,连发稍上都是汗。
龙宣赫伸袖轻拭了下然儿额头湿汗,怀中小人儿受了惊动,缩在他怀里长长抽泣了下,复呜呜哭泣了起来。
“喂,小东西…然儿…”龙宣赫连摇晃着怀中哭鼻子小人儿。
“哇——”小然儿睁开了眼睛,突然扑到龙宣赫怀里大哭了起来,“大狗狗咬然儿…”
“不怕…相公爹爹已经将大狗打跑了…乖…”龙宣赫见娃儿哭得伤心,只得抱紧了乖哄,却在怀中娃儿身上闻到一股怪怪味道。
“唔…”龙宣赫一把将墨柔然自怀里掏出来,伸双臂将小娃娃举得老远,皱眉问道:“多少天没洗澡了?”
然儿一愣,一双黑豆儿眼珠紧张兮兮盯着龙宣赫,小腿儿在空中荡着秋千。
“猫二——”
“奴才来了——”殿外猫二撒丫跑了进来,立住身躬身道。
“给这丫头洗个澡,都臭了!”
“啊?哦!”
猫二自龙宣赫双手中接过墨柔然,像猫咪逮到鱼儿一般凑鼻子跟前嗅了嗅,“果然有点味儿了…”
“不要不要…不要洗澡…是相公爹爹臭臭…”小人儿慌忙舞蹈着四肢。大清早洗哪门子澡嘛。
“臭丫头,又wū蔑朕!”龙宣赫眉毛倒竖走下榻来。
猫二见此,忙护着小娃向外呼喊着道:“秋月、秋华——”
“在!”
“带小主子去浴池洗干净了!”
“是…”
“不要——不要——”
直至看到撒泼耍赖的墨柔然被两名宫女死活抱进内室温泉,龙宣赫这方舒展了眉毛,命人伺候起床,用膳上朝。
早朝在丞相康德心怀忐忑中度过,毕竟冒犯皇后乃是大罪,既便那皇后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娃娃。岂料整个早朝,龙宣赫却似若无其事一般,专心听了几位大臣朝禀之后,便散朝出殿。
“陛下——”康德硬着头皮拦倒在龙宣赫面前请罪。
“怎么?嫌朕未能将你康家满门抄斩么?”龙宣赫冷哼了声。
“罪臣罪该万死…”
“知道就好!若非念你是两朝元老,朕决饶不了你!走!”龙宣赫说着,一拂袖离去。
龙宣赫不是傻子,他若将康德办了,一来又会引得那帮老不死的曰来曰去的与他纠缠,二来,丞相之职一空,朝中势必会有人为相位明争暗斗,到时怕又要有不少人受到牵连。再说,康德为人还算忠耿,只不过有些死脑筋罢了,朝中有他坐阵,龙宣赫自然省心不少。
“皇上——”
方赶走了康德,迎面一小太监一路小跑至龙宣赫面前。
“影侍卫回来了!”
“活着还是死了?”
“托皇上洪福,影侍卫只受了点内伤,并无大碍!”
“带他来御花园见朕!”
【御花园】
“属下该死,末能救回墨主子…”无影走至龙宣赫痛后,艰难跪下身去。
龙宣赫听了这句,脑中一昏,背过身去紧闭双目。从方才侍卫来报时起,他就想知道…虽然明知那一刀足以致命,何况他还纵身跃入山涧…
“那…他呢…”
“属下苏醒之时,发现墨主子躺在身下…属下感念他救命之恩,便将他入土安葬…”若非墨清风垫在身下,无影怕是不仅受内伤这么简单。
“陛下,要不要将墨主子…”
“不用了…”龙宣赫一挥手,“既然他生不愿留在朕身边,死后…就由他去吧!”
“死了…就死了吧…”龙宣赫黯然转身,朝着龙宣殿方向移步。
龙宣殿浴池内烟雾袅袅,香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