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设置:
关灯 护眼
笔趣阁 > 何处风景如画 > 第4章 行走的风景(1)

第4章 行走的风景(1)

,最快更新何处风景如画最新章节!

有时候,我在细想

一个季节怎么更替另一个季节

可我并不知道

一个世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七月黑子

那不过是几个小女生的戏言。

何熠风第一次听到时,那种心情像惊涛拍岸,又像小桥流水,恍恍然,不知向何处流淌。一种颜色掺着另一种颜色,有着理不清的乱。

画尘的电话是中午打来的。本硕连读的医科生,课业不是一般的沉重,又是学业,又是医院,又是实验室,忙得焦头烂额。他在实验室接的电话,情绪不太稳定。前几天培养的几瓶细菌,应该长势茁壮,不知为什么,有枯萎的趋势。他在查找原因,晚上还要赶一个重要的报告。

你能不能放学后来接我?画尘的声音很雀跃,和他的心情正好相反。

没空。他也没问她有什么事,直接拒绝。那天是周四,作为高二生,乖乖呆在教室上完晚自习回家,是必然的职责。

画尘哦了一声,没有生气,也没有失落,仍然保持昂扬的兴奋。你有没注意注意现在的季节很美?

医科生眼里只有课业,没有四季。

太阳和风一起酿造着暖洋洋、干燥的空气,落叶则代表所有的植物在珍重谢幕,那姿势胜过了前面演出的本身。黄昏的光总让人感到特别安静,能较深刻省思自己与季节共同的心灵。如果能选择死的季节,一定不要在秋天,我舍不得。画尘讲得声情并茂。

我对朗诵没兴趣。这就是阮画尘,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时而聪慧,时而愚蠢,时而忧郁,时而纯真,时而笨拙。是不是青春期的小女生都是四不象?

嗯,你去忙吧,我就想和你说说这些。再见!

她撒下一串音符,自己化作天边云,悠然飘远。何熠风直直地站着,手机握到滚烫,然后,眼里冒火,瞅着实验室里杯杯皿皿,有砸烂的冲动。

结果,赶在放学前半小时,他扔下实验和报告,站在宁城十中大门正对面的站台前,像根显目的电线杆。总是如此,怕迟到,怕她找不到。他想他的神经肯定有问题。

何熠风对家教是没兴趣的,不差那个钱,也没那个时间。高中时的一位师兄读的是宁城师大,毕业后分配在宁城十中教英语。两人是在街上遇到的,聊了几句。过了几天,师兄找上他,请他帮忙辅导一位高一女生的数理化,一周两次,分别是周六和周日的下午。

女生很乖巧,性格有点内向,不笨。她爸妈对我帮助很大,我现在是她的班主任。找其他人,我不放心,想来想去,只好来麻烦你。师兄恳求地看着他。

何熠风盛情难却,无奈地接受了这份家教。

第一天上课,师兄带他过来的。普通的小区,房子半新,绿化不错,离十中很近,进进出出的,多数是穿高中校服的青涩面孔。

她家在三楼,没有电梯,楼梯间打扫得很干净。给他们开门的是位中年妇人,自称是女生的姑姑。

听到开门声,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女生。个头娇小,像是发育不良,一张脸不过巴掌大,眉眼清秀。她恭恭敬敬地喊他老师好,家教不错的样子。

他放下心来,心想应该不太难教。

师兄走了,他拿过女生的作业本,封面上写着“阮画尘”,字迹很绢秀。

她爸妈似乎不在宁城,房子是租的,姑姑在这里照顾她。像她这种情形,高中生里很普见。

为了了解她,这天,没上课,他出了几条习题让她练习。她安安静静地坐着,不言不语。中途,姑姑给他倒了杯茶,送进一碟水果。她做题很慢,像是对一些概念很模糊,公式也记得不清楚,但一点就通。

第二次上课,他就针对她的弱项进行了辅导,她认认真真地听。结束时,礼貌地将他送到楼梯口。

第三次来,家里就她一个人。她说姑姑在隔壁打麻将,有事叫一声。那天,她就不太专心,不时抬头看他。

有事?他挑眉。

你希望第一次和女生在哪里约会?第一次亲吻在什么地方?结婚呢,去哪里度蜜月?结婚纪念日,想去哪里旅行?死后,葬在哪里?她的神情很严肃,眉心紧拧着,不像是恶作剧。

他想了想,耐着性子回答她,有些事,不要刻意安排,来的时候就让它自然发生,这样才有惊喜。

她仰起头,眼睛眨呀眨的,无限神往地说道:我希望我的第一次约会是在初夏的郊外,一边是河渠,一边是田野。他骑着自行车,我坐在后面。路有点不平坦,颠簸时,我们一起笑。傍晚,有萤火虫在草丛中飞,我们手牵着手,紧紧的。亲吻么,要在一个古镇。那种老旧房子的屋檐下,即使是夏天,也非常阴凉。空气里飘荡着荷花的香气。结婚,去沙漠,一望无际,没有任何风景。其实,没有风景,才是唯一的风景。在那里,很容易就想到天老地荒。以后的每一个结婚纪念日,我们都去东非大裂谷,那是地球表皮上的一道大伤痕。身处其中,自然就会珍惜现在的每一天。死后,就葬在肯尼亚的大草原,人称世界上最后的天堂。

十五岁的小女生,对爱情有着许多甜美的梦想,这是自然现象,但做梦做得这样具体,就是一异类了。何熠风承认,在那一刻,自己的心里有一种迷路的感觉。又不是走着路,却觉得丢了方向,这就是特别。

但是阮画尘可以疯,何熠风已经读大四,二十一岁了,对于爱情和婚姻,没有画面,只是人生计划里几条几款。

现在我们可以上课了吗?他板着脸,翻开课本。

阮画尘低下眼帘,逸出一声叹息。

一个月后,何熠风来给阮画尘上课。进门时,姑姑对他笑了笑,将一个信封放进他的包中。他使劲吸一口气,知道那是家教的酬劳。

冬日黑得早,下课结束,外面已是墨黑一片。夜掩盖了一切丑陋,在灯光的修饰下,显露出一种梦幻、迷离的美。他走出楼梯,竖起衣领,听到后面噔噔的脚步声。

阮画尘气喘吁吁站在他面前,朝前指了指。街角有家意大利饼屋,提拉米苏非常好吃。

然后呢?他问道。

我们一起去吃。她还穿着高中校服。那件校服太宽大,她像穿了件袍子。

谁付钱?

她指着他。

为什么是我?

我看到姑姑给你信封了。

那是我的劳动报酬。

她瞪大眼睛。如果我的数理化没那么差,你就没有劳动对象。所以,这钱应该分我一半。

这是哪门子道理?何熠风失笑,却不想反驳。领着她穿过斑马线,去了那家意大利饼屋,买了一客提拉米苏。

你要不要尝一下?她自然地挑了一匙,凑到他嘴边。

他知道小女生们喜欢分食,买两个菜,你吃我的,我吃你的,不分彼此。他看着那匙中的点心足足有五秒,然后摇了摇头。

她吃得津津有味,还给他讲了个故事。

二战时期,一个意大利士兵的妻子打算给即将出征的丈夫准备干粮,但由于家里贫穷,因此她就把所有能吃的饼干和面包都做进了一个糕点里,那个糕点就是提拉米苏。因为提拉米劳在意大利语里有“带我走”的意思,象征食用者吃下的不只是美味,还有爱和幸福。

似乎阮画尘除了数理化不太灵光,其他知识都非常丰富,包括别人很少问津的旁门左道,她连二十四节气都能倒背如流。甚至,她可以安静地坐一天,画好一张世界地图。

陆地,海洋,岛屿,山脉,高原,大大小小的城市······她仰起脸,鼻尖上满是汗,手指被铅笔灰染着乌黑。怎样?那双眼睛,有着灵动的清秀,荡漾着浅浅的湿润。

他的脑子蓦然死机。杀掉病毒,正常运转后,何熠风再次肯定,阮画尘是个异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自卑与超越青梅有点甜:傲娇竹马别太宠都市之超级无敌大反派腹黑嫡女玩转朝野春光悄悄乍泄七零美娇娥八十年代嫁恶霸我在异界当女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