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色玉佩上似乎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孩,把小小的、肉肉的身体蜷缩成一个圈,侧躺在圆形的玉佩底边上。那小孩肉嘟嘟的小脸看着是可爱的紧,但诡异的是,那小孩儿的眼睛一睁一闭:紧紧闭着的那一只眼睛,似乎能看见他眼皮上的褶皱,而另一只睁开的眼睛则瞪大极大,眼珠子上还有一点猩红。
“你怎知道这是个男孩?”钟任仇下意识的用大拇指搓了搓那一点猩红,他指了指那玉佩上的小孩的双腿间,“他这小胖腿遮着呢,怎能辨出男女?”
“唔,我猜的。”
钟任仇不信,说道:“敬之哥必是有什么根据吧。”
元敬之轻笑一声,道:“我在你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了,怕是有人会急着寻我了。”说着就站起身来,伸手把那小圆木盒子底朝天的翻过来,用手指点点上面,道:“这盒子的底部只要碰了水,就可以与我传音,你何时有空了,就传音给我,到时我再告诉你我的‘根据’罢。”
虽不怎么关心元家的家务事,但钟任仇也算稍微知道一些,所以,纵使他心中疑惑,却没有再挽留元敬之,跟着起身把他送出了铺子,还特意让他走了铺子开在小巷里的后门。
元敬之走远了几步,又不放心似得回过头来,用手比划了个圆盘。
知道这是示意让自己日后用那小圆盒传音给他,钟任仇点了点头,目送元敬之走出了小巷,才转身回了铺子。
等在一旁的孙掌柜低声问道:“大爷,这元家二爷可信?”
钟任仇攥了攥胸口的玉佩,有些迷茫道:“我也不知......”
......
元敬之走出了巷子,并未直接回了元家,而是掩了面容进了不远处的一家小酒馆。
那小酒馆地方不大,仅有两层,元敬之穿过了人声鼎沸的一楼,由小二领着去了二楼的雅间。
小二躬着腰说道:“客官,我们小馆子新聘了酒师,别的不敢说,石榴酒绝对是咱们颂城的一绝,您要不要尝尝鲜?”
元敬之道:“我只要小半壶的豆涛绿。”
“豆涛绿?”从未有客官只喝小半壶酒的,而且小酒馆里可没有这名为豆涛绿的酒。小二刚要张嘴,突然想起自家掌柜的吩咐,连忙又躬了躬腰,压低声音道:“客官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找掌柜帮您取了酒。”
“那便最好。”
元敬之的雅间在离着楼梯最远的角落里,他等了没多久,门就被敲了两下,元敬之道了一声“进来。”雅间的门却没有打开,而连着左边另一个雅间的墙面豁然打开,一个穿着山谷褐色长袍的,体型圆胖,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的走了进来。
“可有打听到那姓苗的是何许人也?”
那胖掌柜拱手道:“那苗姓女子并非颂城本地人,她祖籍是筐城,父母健在,家中还有长兄长姐。十六年前钟晖邦行商队,途径筐城,与那女子露/水/情/缘。后来他怀了孩子,被父母赶出家门,独身一人来了颂城投靠钟晖邦。钟晖邦原先不敢把她安置在颂城,只在远郊买了宅子给那mǔ_zǐ俩居住。直到前些年钟家老爷子病重,才把他们接了过来。”
“也就是说,她早就与家人断了联系?”
“苗笙是庶出,修行上又比不得苗家嫡出的儿子女儿,苗家老爷本就对她不管不问。她闹出了未婚先孕的事以后,又被人给传了出去,苗家老爷面上挂不住,就索性把她赶了出去。苗笙与苗家人日后应该是不曾往来的。”
“苗笙一个小门小户庶出的女儿,在钟晖邦身边蛰伏十几年。钟祖执刚一过世,她就闹着进了钟家大门......”元敬之敲了敲桌子,问道,“查苗笙的时候,可遇到过阻碍?”
胖掌柜擦了擦额头,低头道:“确实不易。而且人数之多,应该不会只有钟家的派的人,还有别的势力也在帮着苗笙mǔ_zǐ遮掩。”
“别的势力,”元敬之眯了眯眼睛,“这场戏的台子搭的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