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什么值得珍惜的呢?他已经无所畏惧。
“住嘴!不许说不许说!”她狼狈的挣扎,如同猎人手下的猎物,徒劳地浪费着力气。
“你不高兴么?我的父亲已经死了,但是我还活着啊,我和他长得够像吧。”嘴角的笑意是如此地令人心醉,哪怕是摩纳哥夫人也微微地失神了,盲目地重复着“像吧……像吧……”
一阵风吹醒了她,她撺紧了魔杖,高傲地抬起了头,杖尖直对着他,但他却无所畏惧,依旧蛊惑人心地微笑着。
“有本事,你来杀了我啊。”他停顿了一下,为摩纳哥夫人的错愕而欢喜,唇角的笑意在那瞬间是如此的纯净。“你敢吗?你不敢,不然你也不会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处女。”恶毒的话令她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写满了她的脸。
“哈,这是你自找的。”笑意缓缓地褪下,苍老面孔涂上了残忍的杀意,如同即将溢满湖泊的池水。但是她又很快改了主意。
“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呵呵……”不怀好意地视线在他的脸上巡回着,他能感受到脸上传来的火辣灼痛,也知道对方大概会做些什么。但他已经不再重视了。
当你失去了全世界,你还在乎自己会失去些什么吗。
冰冷而又粗糙的手指刻意地在他脸上红肿处摩挲着,似乎在享受着那娇嫩的手感。
“真是年轻啊。”不知不觉,对方已经接近了少年,而他身上魔咒的束缚也越来越微弱。他会默默忍耐,等待着这场盛大的献祭的。
“当年,你就是用这张脸蛊惑哥哥的吧。”大片大片的眼白带着鲜红的血丝,如同河流上的渔网,细密遍布。有些呆滞的瞳孔在他眼前放大,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有时候真相其实很简单,只是看你想不想知道。
“你说我在你脸上刻些什么好呢?贱人?j□j?不不不,这太便宜你了……”她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用活泼可爱的语气说出了上面的话,手中的魔杖握得死紧。
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摩纳哥夫人似乎以为他怕了,发出了“咯咯咯咯”的恶心笑声,丝毫没看到少年厌恶的视线。
“唔,先从j□j开始吧,son of bitch,你觉得如何?你也觉得很棒吧!”纯洁活泼的笑意在阴暗的地下室格外阴森可怖。哪怕奥特莱尔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他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着。他只能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赞同了哦。”她学着莉莉丝微微偏了偏头,模仿得十分相似。母女之间,又有什么模仿不像的呢。
百合花的花茎被她熟练地变成了一把小刀,她有些不满意刀上的纹饰,翻来覆去变了好几次。奥特莱尔伪装着惊恐,暗暗地感受身上的魔力还剩余多少。
但首先遭殃的并不是他的脸。
刀子先是落在他的手背,优雅漂亮的花体字在刀下灵巧地显现,血液不断地滴下,滴落在地板上时会发出淡淡的“嗤”声。奥特莱尔见此瞬间睁大了眼,他本以为他只是中了家养小精灵下的毒,但是为什么他已经解毒了,却……
“你很惊讶吧,这都是我让莉莉丝帮忙的哦,你可要好好感谢她呢。真可惜我还没做出解药,不过你肯定用不上了。”温柔而又娴静的模样看不出之前的疯癫,但是奥特莱尔的心却如同坠入了冰海。
他是抱着复仇的信念来的,但是他不想死,起码在做完他想做的事情之前。但是现在对方却告诉他,他已经身中剧毒,无药可解。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冰冷而又可笑,当窗户打开之时,能看到的只有窗户底下的万丈深渊、无底地狱。
但是坠落又何妨,他已经厌倦了。
雷声恰在此时剧烈地轰鸣了一声,普林斯烦躁地在蜘蛛尾巷的小居内徘徊着。他已经救了对方很多次了,他该再救上一次吗?他可没忘记对方的冷漠拒绝。
烦躁的普林斯将手伸进了巫师袍的兜内,意外地发现了里面的柔软布料。他突然想了起来,连忙拽着手帕三步变两步跑到实验室内,各种各样的药水没有贴上任何标签,或深或浅或浓或淡的颜色在药剂瓶内绽放着自己的光辉。他熟练地从众多药剂里取出了几瓶,然后小心翼翼地调在了一起,接着用银刀割破了无名指,取了几滴血液。
被调配出来的药剂呈现清澈柔和的透明色,手帕带血的部分被首先投了进去。药剂与手帕上的血迹不断发生着反应,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仿佛时光流溯,变回了鲜艳的血滴,最后融进了药剂里。
雨点即将坠落大地,洗刷地面上的一切污浊。
见瓶内的反应停息了,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几滴血液滴了一滴进去。透明的药剂先是任由那血液扩散,普林斯苦笑着,失落地嘲讽自己想太多。但是很快地,眼前的药剂迅速变成了明亮温柔的蓝色,整个房间都似乎被那蓝色笼罩。
普林斯惊愕地张着嘴瞪着眼,看着变成了蓝色的药剂。接着,震惊从他脸上消失,无法自抑的狂喜突兀地冒出,惊喜的笑声在房间内不断回荡着。
胸口处传来的感受越来越令人心烦,他匆匆收拾了点必备品,接着便翻出了之前使用过的百合花坠饰。百合花虽然已经变成了黑色,但是他有办法让它变回之前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