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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古的钟摆发出陈旧且破败的噪音,在格外安静的气氛下显得越发扰人。苏傲凝坐在位置上把玩着手上的两个玻璃球,而陆蔚来则是愣愣的看着池清空掉的座位,许久不曾回神。

早在几天前她就知道,池清和苏傲凝还有曾以恨一起去了德国。最初听到这个消息，她的第以反应就是跟着去。毕竟，在以往执行任务的时候自己一直都是作为后备人员跟在她们身边,持续了三年都未曾改变过。

可这次,池清却没有主动告诉她，还是她无意间在池清家里看到了行李箱和机票,才知道她要和曾以恨去德国的消息。即便陆蔚来表示她可以请假和她们一起去，池清还是以她已经有了佟喻霏这个女朋友，总是和她们跑动跑西不太不方便为理由拒绝掉。

无奈之下，陆蔚来只能答应下来，并在她们离开的那天亲自开车送她们到机场。几个月没见，陆蔚来和曾以恨在相遇之时有着说不出的尴尬。曾经，她们出生入死，一起度过无数个同床共枕的夜晚，更是进行了世上最亲密的接触，如今却是连陌生人都要不如。

零度左右的天气，看着曾以恨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衫和长裤，苍白的脸上带着浓妆都遮不住的疲倦。陆蔚来下意识的想要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她，可是，手才抬起来，便想起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做这样的事。即便如此，陆蔚来也还是想知道曾以恨最近都在做什么，因为这人看上去实在是比之前憔悴了太多太多。

心里的骄傲和对佟喻霏的愧疚让陆蔚来没办法再以平常的态度去面对曾以恨，即便对方在临走之前一直看着她，她也没有给予丁点回应。而是心不在焉的看着地面，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在池清离开前，陆蔚来给了她一个拥抱，并告诉她等她回来的时候还会来接她，却没想到，这一次分别，居然会等来这样的结果。曾以恨忽然叛变，欲要杀害白沫澄，池清为了救人中枪，以至于两个人一同跌入海里。

看到苏傲凝一个人回来，又听到她说这些话时，陆蔚来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样的，她只知道，心跳在听到曾以恨叛变的时候骤然停止，就连理智都像是被卡住一般，大脑根本无法扛起思想的负担。

陆蔚来不明白曾以恨为什么要那么做，她又怎么可以做出那种事？如果没有池清，她们不可能加入组织，拥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像现在这样正大光明的走在阳光下。而是会被白军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窖里，过着担惊受怕，猪狗不如的日子。

陆蔚来尊敬池清，心疼池清，更感激池清。她把池清当成是自己的恩人，亲人，乃至家人。如今，听到曾以恨把池清打伤，还是埋伏在组织多年的奸细。陆蔚来真的很想问一问曾以恨，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池清，又如此欺瞒自己？

如果池清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们就会成为连陌生人都不如的敌人！陆蔚来不想，更不希望会发生那种事。可惜，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狡辩。曾以恨是内奸，她潜伏在组织和池清身边多年就是为了替白军获取消息。

被白军抓走是假的，被那些人日夜折磨是假的，逃出来是假的，喜欢池清更是假的。自己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所有假象中最不重要，连敷衍都不需要去敷衍的那个人。可自己却为她伤心至此，到现在还没办法把她忘记。

想到这里，陆蔚来自嘲的笑着，将湿润的眼眶擦干。她不该在这个地方做出流泪这种脆弱的事，那样只会更加对不起池清。

“所以说，你们确定曾以恨就是叛徒？”boss的声音传来，引得坐在对面的苏傲凝和陆蔚来抬起头。两个人看着对方脸上那块黑色面具，点了点头。而在场的其他人却是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就连一向最喜欢闹事的葛桐都出乎意料的平静。

“恩，我亲眼所见，她向白沫澄开枪，池清为了保护白沫澄，替她挨了那发子弹，两个人一起掉进海里。”苏傲凝说着，抬头看向boss若有所思的双眸。她从其中看到了困扰和迷惑，这让苏傲凝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是这样，我想，曾以恨构不成任何背叛的嫌疑。”

“boss为什么这么说？”听到这番话，苏傲凝反问道，她总觉得事情在哪里出了差错。

“小苏，你是跟在我身边很多年的人，有些事我不说你也该明白。白沫澄再怎么样，她终究是姓白。这次小曾做的确是有欠妥当，但并不是什么叛徒。”

“boss这是什么意思？”听到这番话，苏傲凝激动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看到她的动作，那些跟在boss身边的人纷纷掏出枪对准她，刚才还平静的大厅瞬间多了几分剑拔弩张之气。

“都坐下。”这时，boss再度发话，苏傲凝听了依旧没有动作，那些手下却是听话的坐了下来，手上的枪却还指着她。过了许久，苏傲凝看着boss平静的双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才坐下来。

“很抱歉，刚才是傲凝失礼了。boss，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白沫澄如此敌视，上次在这里你应该看得很清楚，她虽然是白军的女儿，却和白军没有一点牵连。那天出货的时候，我很清楚的看到，曾以恨是和白席一起离开的，难倒这样还不够证明她是白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