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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了昨夜里顾景行及时清醒过来,强撑着身子由赵文宛搀扶找到了一处猎户在林间狩猎用搭建的木屋,仅有一间,一门一窗,门未上锁,推开进去,里面是一张木头搭的极简陋的单人床,一张小方桌,一把椅子,还有不少的杂物堆在屋角。
床上虽无被褥,却铺着几层厚厚的动物毛皮,因而倒也不觉得硌或硬,还有一卷毛皮卷得圆圆滚滚是用来当枕头的,枕着也是正好。
有地方遮风雪已是庆幸,赵文宛把人搀扶上床躺好,便一直守着,听着传来的绵长虚弱呼吸,不敢闭眼睡去。
翌日晨曦微露,林间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待朝阳升起,悠悠消散,一缕缕金色光线穿透树杈,落在积雪上,折射出光斑点点。
顾景行醒来的刹那神色掩不住的慌张,直到看到床沿瑟缩成一团的女子猛然一松,像是吁了口气,随即在看到她身上单薄的衣物时紧紧皱了眉头,正要拿兽皮替她盖上,赵文宛像是惊醒过来似的反射般摸上他的额头。
这一来一往,两双同样漆黑的眸子相对,都有些怔愣。
赵文宛先回过神地收回了手,解释道,“夜里有点烧,不过这会儿已经退了,算是万幸。”
顾景行漆黑的眸子始终凝着她,愈发深邃,半晌嗓音沙哑着道。“辛苦你了。”
受着冷空气抽了下鼻子的赵文宛莫名觉得鼻尖有点泛酸,稍稍揉了下,绽了一抹无谓笑容,“救命之恩大过天,王爷该想想回去怎么好好报答才是!”
随即起身,看看屋子里还有没有喝的吃的,昨儿夜里慌张,加上天黑什么都看不到,这会儿怕顾景行渴,才找寻起来。
“……何须回去,我早想好了,本王以身相许如何?”那清削的下颌上有细密青茬,似憔悴,精致的嘴角却噙着一缕戏虐。平日里冷肃的男人,难得的笑总似冰澈云开,叫人移不开目光。
“咳咳——”赵文宛从积了少许灰的柜子里翻出两件皮袄子抖开,也不知是被那话还是灰尘给呛着,微微红了脸。随后拿着袄子走到了床边,作势要给顾景行换了身上那套染了血的。
只是指尖刚触到腰带,入目的就是青玉腰带所勾勒出的紧窄腰腹,狠了心取解,就听着一声黯哑□□。
“……”赵文宛登时就红了脸,怒目瞪向。
顾景行摊着一张正气脸,颇是无奈道,“那儿……有伤。”
没想到是自己想歪了的赵文宛脸色更红,垂着脸自顾手上解衣大业,偏生越是着急越做不好,解了半天只脱了上衣,卡在了裤子上,勾勾绕绕的,愣是缠成了个死结。
顾景行看着女子憋气不服输而腾起的绛红,觉得可爱之余,更顾念下面过激反应的某处,没让她继续,“我手没伤,还是自己来罢。”
“……”快崩溃了的赵文宛闻言也是如蒙大赦,松了口气,再看他赤条条的上身布满的刀剑伤痕,白日里看着更是清晰可怖,瞳孔狠狠缩了下。
“再看下去,你可真的得对我负责了。”顾景行故意轻松了口气调侃道。
赵文宛意会后背过了身子,声音低沉了道,“我去烧水。”顺道拿了另一套袄子套上出去了。
木屋左侧连着个厨房,就简单的一个灶台,赵文宛掀了米缸看,里头还剩了个底儿,缸子不远的架子上搁着块有些干瘪的老姜,便先取了一旁搁着的火折子生火烧了壶水给顾景行清理伤口用。
回到屋子里,顾景行已经套了好了新裤子,身上拿动物皮毛遮了一半,瞧见赵文宛端着破旧盆儿进来,拨拉出床底下的匣子道,“里头有些常备的跌打药金疮药的,这罐能用,帮我给抹上罢。”
“……你不是没伤着手。”赵文宛端着盆儿的手紧了紧,声线里不自觉地透了一丝紧张,总觉得这人是在故意勾引自己似的,但瞧着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又有些不像。
“有些地方抹不到。”随后理所当然地侧过了身子,毛皮顺势滑落了大半,露出遒劲的后腰,在听到身后那戛然而止的倒抽气声儿,面瘫脸上露了一丝闷骚笑意。
赵文宛叫眼前这一幕晃了眼,瞧着清瘦,却没想到衣裳之下的宽肩窄腰收拢得精悍结实,蓄着蓬勃而发的力量似的,烧灼了耳根。
蓦然响起的一个喷嚏打破了所有旖旎,赵文宛失语地看着某人颤动了下的肩膀,拿毛皮拢上后取了干净帕子浸湿热水,绞着给他擦了伤口。有过昨夜的经验,利落扯了布条下来给缠上,最后裹上了毛皮袄子,快得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让某人硬是感受到了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