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是容丹巧给八哥取的名字,大师姐没反对,就一直沿用了下来,但是庄奕从来不叫,显腻歪难听。
闻言庄奕的脸黑了,这会儿是气加心疼的,云客来是城里最大的酒楼,庄奕哄八哥就是带它去那儿吃了一次,结果它就更记住了一样,每次想贿赂它都非云客来不可。
关键是去那一趟可不便宜。
庄奕又不是什么富家公子,哪来那么多银子。
眼见庄奕犹豫了,八哥眼珠子一转,就要往上飞,嘴里还叫着,“吵架吵架,师弟坏。”
容丹巧笑得更开怀了,大师姐家的宠物不仅聪明还好色,单指女儿家,告状从来都只有庄奕一人。
庄奕咬牙切齿,伸手按住了八哥,“色鸟!”他声音咬的极低,恶狠狠的,“早晚把你煮了吃。”
八哥对他的狠话一点儿都不介意,扑棱着翅膀,“云客来,云客来,好吃。”
废话,都是银子能不好吃吗?
庄奕磨了磨牙,还是忍了,刚才的情景它肯定看到了,到时候要是传到师姐耳朵里,指不定他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才从大师姐府里逃出来,庄奕并不想知道罪加一等是个什么罪名。
师父归期未定,还要在大师姐手底下讨生活,庄奕不想得罪大师姐。
当然,他也得罪不起。
这是个残酷的事实。
庄奕黑着脸走了,八哥啾啾在他头顶飞来飞去,见人就叫,“云客来,云客来。”
阳城不小,但也大不大哪儿去。一个年轻少女带着两个更年轻的师弟师妹生活,分外惹人注意,这阳城就没有不知道她们的,尤其在谢婉快准狠的解决了几个赶欺上门的波皮无赖后。
“庄小子啊,”有认识的人看了一眼他头顶的八哥,“又去云客来啊?”
庄奕看了看没想起来这人是谁,就是有些眼熟,含糊的叫了声叔,点了点头。
那人叹了口气,庄奕觉得他砍自己都眼神很奇怪,偏那人又不说,转身走了。
没走几步,庄奕听到那人和身边人低低的交谈声。
“谢娘子一个人带着弟妹生活,也太苦了些,她那个妹妹还好,弟弟不是个会心疼人的。”
那人边说还边摇了摇头,显然是想起来刚才庄奕的样子。
“可不是,她弟弟是个游手好闲的,还花着家里姐姐赚的血汗钱,天天往云客来跑,云客来是咱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能去的吗?”
“可怜了谢娘子大好年华被拖累”那人一声叹惋。
人渐渐走远,声音再也听不到,庄奕忽然一伸手把八哥啾啾抓了下来,狠狠揉了两下泄愤。
什么游手好闲,什么拖累,是他想的吗?
分明是她管得太宽!
庄奕都不知道这个大师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分明就没有。
一副天生冷淡万事不挂心的样子,偏偏极有本事,把他俩拘在这阳城出不去,不游手好闲能干嘛,计划好好的连第一步都卖不出。
想想这憋屈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庄奕连八哥啾啾的jīng神头都没了。
“嘶──”庄奕抽了口凉气,手一松,八哥啾啾挣了出来,临走前又狠狠在他手上啄了一口。
庄奕低头看他被咬伤的手心,伤口不大,却咬的极深,登时血就冒了出来,显然这色鸟是下了大力气的。
庄奕气急,这色鸟没良心,他天天供它吃好的,结果不但告他状还咬他。
“你给我站住!”庄奕一挽袖子,再不教训教训这色鸟它能上天!
“混蛋,混蛋,”八哥啾啾边飞边叫,一边还躲着庄奕的追捕。
也不知道是在大师姐身边待久了还是天资异禀,庄奕竟然一时捉它不着。
少年追着一只八哥在大街上奔跑,一时竟成为街上一景,行人无不侧目。
再说另一边,庄奕带着啾啾走后,容丹巧目送他离开,然后纵身一跃,翻过墙头,轻巧落地。
水榭里,谢婉睁开眼,和chún色一样颜色浅淡的眸子暗含不悦。
少女踏水而来,衣袂飘飘,宛如仙人,几个起落间落到水榭之中,裙摆服帖落下,少女垂眸对着美人榻上的人行礼,“师姐。”
“什么事?”许久后榻上才传来冷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