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谢景湛的字实在是不能看。
高标准的谢夫人实在是不能忍,就给儿子布置了任务,让谢婉监督。
哀怨的回望谢婉,然而他尽职尽责的亲卫已经捧上了笔墨纸砚。
谢景湛:……
果然,软萌妹妹都是做梦,哪怕她长的再可爱。
认命的铺好宣纸,谢婉含笑上前替他磨墨,谢景湛立刻觉得身心都舒畅了,果然,他的妹妹是最好的。
这边两兄妹窝在国公府兄妹情深,然而外面已经是腥风血雨将起时,明明是该是举国欢庆的万寿节,长安却喜色中透着紧绷的气氛,连平民老百姓都嗅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气味。
一位帝王做到这一步,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楚寒站在窗前,如是想到,窗外鸟语花香,是一番姹紫嫣红的美景
,这是为了他处理政务烦闷了之后特意种植的,解闷之用。
如今站在这里,楚寒心无波动。
“殿下,”长风恭敬立在他身后,“武国公府没有消息传来。”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楚寒明明背对着他,却仿佛能够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你也觉得她不可信?”
主仆二人都知道这个她是指谁。
把很大一部分筹码压在一个交集不多的人身上,是一件不保险、几乎没有理智的事。何况即使武国公府被围的再严实,长风相信,只要那位想,她就能传出信了,可她没有,而且隐约知道殿下的心思后,他生怕殿下被私情迷惑了眼睛。
冷哼一声,长风的这点心思怎么会瞒得住楚寒,只是之前可以不理会,但现在到了紧要关头,他不希望有一丝一毫的不确定。
长风砰的一声跪下,额头汗珠密密麻麻,“是属下的错。”
楚寒摇摇头,没有叫起,声音理智而又冷静,“她没有传信,说明一切事情都在掌握之中,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即使翻脸,也不是现在,而且……你以为我是楚清那个蠢货!”
大皇子楚清,后院是几位皇子中最多的,住满了支持他的臣子的女儿,在美色上极受诟病。
楚寒不否认他对谢婉有好感,但他已有正妃,谢婉也不可能做他的侧妃,两人之间没有可能,除非有朝一日他能坐上那个位置。
而且,对贵族男子来说,爱情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得之幸失之命。
他没有多少遗憾。
“属下不敢,属下知错。”长风冷汗泠泠,才发现他一时想差了,也许是楚寒冷清的后院给他的错觉。
“嗯,起来吧,”楚寒没有追究他的意思,“楚清那里还要继续盯着。”
他伸手按压太阳xué,那个蠢货,竟然被怂恿要在万寿节上发难,虽然楚寒立刻察觉出有可乘之机,chā了一手,但为免出现意外,还是要盯紧了些。
“是,”长风恭敬应诺,退了出去。
万寿节很快就到来了,谢婉是女眷,被请到了薛贵妃那里。
薛贵妃盛宠多年,在中宫空置的情况下,执掌凤印,又孕育有一位皇子,地位稳固。
谢婉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薛贵妃,出乎意料的,这位宠冠后宫的薛贵妃长相十分jīng致温婉,一点也没有传言中的跋扈,很有亲和力,和众位小姐命妇们气氛很好,尽管女眷们有捧着她的嫌疑,但也不可否认薛贵妃给人的感觉很好。
也难怪会圣宠多年,谢婉觉得薛贵妃完全是男人心目中的解语花。她自己做不到,但不妨碍她惊叹。
“谢姑娘,”薛贵妃一一问候女眷,lún到她时,眼中划过一抹奇异流光,“听闻谢夫人在江南养病,不知道如今身体如何?本宫十分挂念,恨不能前去看望。”
她脸上恰到好处的显示出担忧,再加上真挚的语言,如果不是知道三年前她还惹怒了娘亲,谢婉大概真的会以为两人关系很好,起身福了一礼,柔柔道,“多谢娘娘挂怀,娘亲身体已有好转。”
恭敬而又不失礼数,谢婉觉得她这三年进步很大,如果换作以前,早已不耐,现在却能很平静且游刃有余的应对。
“那就好,”薛贵妃点头,脸上表情放松许多,又与她寒暄几句,转向下一个,看起来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谢婉若无其事坐下,对四周投来的各种各样复杂的目光视而不见,自谢岚去世后,谢家的地位下降很多,谢婉的身份也是。
尤其是她已经十八岁了,这个年纪没有婚约未曾嫁人,可以算是老姑娘了。
谢婉没打算嫁人,她自己尚且前路未明,哪里还会去拖累别人。
“诸位,”薛贵妃起身,长长的衣摆由宫女托着,满头珠翠,华丽高贵,笑得温和,“时辰已到,该去太和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