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奈何不了我的。”簑衣男拄着拐杖,衣服上的草叶微微颤动着,就像风中摇曳着的干枯树叶。他挥动拐杖,几道闪着淡青色光芒,刀片似的风旋向着李无明的方向划去。
风旋切割着空气,发出吱吱呀呀的诡异声音,就像醉酒的鸭子在打鸣。风旋闪着冰冷的青光,似乎极其的锋利,每当划过青草、石块,都能无声地将其削成两截,然后被扭曲成的风压压成碎屑。
但每当其飞到一半,都会被漫天的金光吞没,金光就像浪潮一般,一波接一波,仿佛永无止境,其中郁结着无数金丝,将面前的一切都切割成残渣。
对面的李无明漂浮在空中,张开双臂,衣袍无风自动,化成道道白浪。他的眼睛中绽开炽烈的金芒,像是两轮小型圆日,周身也环绕着滚滚金光。
金色潮汐从他的胸口涌出,化作道道洪流袭向对面。地面在金色潮汐中片片龟裂,出现无数道细密划痕,就像有无数道小刀在其上胡乱切割。
潮汐在簑衣男的面前分裂出无数道金流,獠牙般咬向他的身躯。但就像风旋被金光淹没一样,金色潮汐也无法奈何簑衣男,被他身周的狂风卷成碎芒,化作点点光粒消散。
狂风就像绞肉机一般,由无数风旋组成,像是一圈最坚固的护盾,将簑衣男周围的一切吞噬。这是李无明最头疼的地方,他们同属金丹前期,彼此都突破不了对方的防线。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试探期,若是掏出底牌,那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喂,我说对面的那位。”李无明吐出一口寒气,同样被金芒无情地撕裂,就像碎开的雪花。
“既然我们都奈何不了彼此,要不要退一步,就这样离开不好吗?”李无明咧了咧嘴,调侃般说道。他面前的金光黯淡了下来,就像被云层埋没的日光。
所有的金光聚在李无明的身前,揉成一团,像是一个流转着的水团。簑衣男沉默了一会儿,默然的气氛像是流水一般铺展开来。然后,他开口道:“可以。”
他转身,身上的簑衣希希索索地响了起来,像是地上的枯叶被风吹起的声音。他手上枯枝般的拐杖敲在空气中,发出“咚”的一声,像是敲在地面上。李无明松了一口气。
但他的脸色僵在了当场,因为他发现簑衣男转身并不是要走,而是从身上掏出来一个东西。那是一个青色的葫芦,里面向着轰隆隆的声音,像是有风暴在酝酿。
“蓄风葫芦。”簑衣男将葫芦在前面炫耀似的一晃,被斗笠遮住的双眼里有着狼一般的阴狠。他没有给李无明反应的机会,伸手拧开了通红的葫芦塞。
轰隆隆的声音从葫芦里淌了出来,凝成实质的风暴。开始只是道微弱的风旋,像是风中残烛,下一秒就会熄灭。但下个瞬间,它便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它迎风抽长,在隆隆声中搅动风云,将泥沙大片大片地卷起,磨成碎粒漂浮在空中。它从旋风长成龙卷风,又从龙卷风长成飓风,直到连接上天际,将云层搅成漩涡一般。
洁白的云消泯,转变成了枯黄色的漩涡云,狂猛的风浪迎面撞击在李无明的身上,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将他的头发披散在空中,像是黑色蜘蛛丝一般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