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间,另一只耳朵也隐隐yu坠。言澈笑得越是温和,林鸾就越是不知所措,不敢直视他的眼,大抵是因为他身后烟火太过晃眼。
“所以……你同她说了什么?”
言澈挑眉,故意揶揄:“真想知道?”
林鸾狠狠扎了记眼刀,强忍着好奇心冷哼道:“不想!”
因此处离闹市区尚远,喧嚣打搅不了他们,反倒将此刻某人得意的低笑声衬托得尤为刺耳。就在林鸾彻底翻脸前,言澈才不紧不慢道:“我同她说……”
他迈进一步,星眸携满笑意,俯身贴在林鸾耳侧:“纵使世间万紫千红开遍,我独爱这一枝红梅傲雪。”
温热气息呵出,将那嫩白小耳染上绯色,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言澈咽了咽口水,艰难撤回,干咳两声聊解心痒:“走吧,去那边看看。”
夜风拂面,洗去身上燥热,可怀中小鹿依旧蹦跳个不停,任凭天际绚烂,林鸾也无暇欣赏,就算不照镜子,她也知眼下的自己定已烧成只虾米。偷瞄一眼,那人沉浸于周遭气氛,似乎并没觉察自己的异样,心下略略松口气,可失望也接踵而至。适才那句话,可是她听岔了?
目光不由追随着那落下的烟火,细细描摹他的身影。从前他并不比自己高出多少,无需昂首便能瞧见他眼中笑意,他们可以放肆嬉闹,无忧无虑。记不清到底是从哪一天起,他忽然就抽高好多,叫她不得不将头抬得高高的才能辨出他的音容。她知道终有一天小夕会离去,那他呢?这个高高大大,时而正经时而撒疯的少年是不是也会离去,不再对她笑,也不再安慰她……盛夏时节,林鸾忽感寒意袭人,她似乎,从未想过会有这天。
脚步渐渐顿下,那人却并未发觉,自顾自往前走,林鸾心中陡然一紧,慌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角,瞧见他回首才稍稍安心。
“阿鸾?”
言澈觉察出不对劲,试探问道,她低头不做声。
“阿鸾!”
言澈慌了,轻晃她肩头。良久,她终于缓过神,抬眸却是一双水漉漉的杏眼,似刚刚经历了一番风吹雨淋,见者犹怜。
“怎么了?是不是……”
话未说完,嘴上却已被封住。chún间香甜软糯的触感叫言澈心下一惊,瞬息间竟忘了呼吸。不远处烟火烂漫与群星对笑,喧嚣旖旎中鹊桥相连,便胜却人间无数。
许是夜风清凉,散去林鸾脑中余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深吸口气就要后退。可腰上却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死死扣住,任凭她如何使劲都挣脱不掉,耳畔响起调笑声,轻轻吹在颈侧耳根,暧昧中带着点邪气:“吃完就想跑,没那么容易。”
林鸾顿时僵硬了半副身子,挣扎得更加厉害,奈何气力不敌,终是被某人一口吃下。如果说刚才林鸾那一吻只是杏花雨落,过身而不湿衣,那现在言澈这一吻便是疾风卷劲草,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
脑海中一片混乱,chún上被搅得生疼,竟连喘息的间隙都无片刻。在某人的蛮横面前,林鸾惊觉自己竟如此弱小,脖上腰间被死死紧箍,只余右手还有些许空间,团成拳锤在他肩胛,软绵无力,反倒是他那紧紧贴在自己嘴上的chún,忽然弯起一抹弧度。
他在笑?他竟然还笑?怒气冲上,林鸾下意识想开口骂去,却又着了某人的道。挡在面前的阻碍没了,舌尖便毫不客气直闯而入,攻城略地,霸道纠缠,直至chún齿间皆染上彼此的气息。呼吸jiāo错,温热糅杂,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谁的气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鸾才重获自由,头顶晕眩,浑身无力,只能倚在他身上大口喘息,夜风清冽,却怎么也消不去她面颊上的暑意。
见她难受如此,言澈渐生愧疚,刚才确实……心急了些。
抬手轻拂她的发髻,想开口安慰两句,玉指刚刚触及发丝,怀中软玉便宛若惊弓之鸟,瘪嘴狠瞪了他一眼。适才的愧疚之情须臾间消散殆尽。
她难道不知,现在的自己两晕酡红,眉眼生娇,丹chún娇嫩yu滴,最是令人动情?言澈抬头望了眼星辰,垂眸又见一双明星,滚了滚喉咙,揽紧臂弯喑哑道:“再来。”
林鸾倒吸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呼出,就又一次被人堵上了嘴。下意识就要挣扎,才发现这回对上的却是春雨润如油。
循序渐进,温柔似水,带着微微凉意和温润,细细勾勒她的chún瓣,撬开牙关,一不留神就叫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自己脸红了……
☆、点苍灯
街上的游人很高兴,街边的商贩很高兴,是以走在街上的言澈也很高兴。
嘴角挂笑,昂首阔步,就差哼起歌来。见路边缩着几个衣不蔽体的小乞儿,大手一扬随意赏了几个银锭子。可跟在他后头的小虾米似乎并没有他这般好兴致。
“阿鸾怎么了?”
言澈放慢步子,倾侧到她跟前。林鸾下意识往旁边挪去,可无奈左手尚裹在他掌心之中,稍一用力就又被拽近了几分。温热气息吐在耳根,虾米又熟了几分。
一个拼命躲,一个轻巧拽,纠缠良久,二人距离竟比开始还要靠近,稍抬头便是某人玩xing正浓的眸子,林鸾第一次在言澈眼中瞧出几分世家纨绔之气。
此处不似方才那般空dàng,乃是闹市正中,游人如织,目光jiāo接,落到二人身上皆变了种味道。有掩嘴轻笑的,也有jiāo头接耳的,更有那吹哨逗趣的,好似在瞧台上戏子们表演王公子第调戏良fu的桥段,臊得林鸾恨不能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里……没意思,咱们走吧。”
“哦?阿鸾是在担心这个呀。”
极其愚蠢的理由,就连林鸾自己都懊悔不已,五官紧皱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物什。阖上双眼深吸口气,静静等待某人的挤兑。
言澈本也打算借机好好揶揄她一顿,瞧见她视死如归的小模样,才歇下的玩闹兴致就又被无端挑了起来,目光细细摩挲,将她一举一动尽收眼中,竟难得递上了台阶:“我也觉着此处无趣。”
杏子眼倏尔瞠圆,纤长睫毛若半面小扇不住扇动,这……还是她认识的言澈吗?
言澈的确没扯谎,因着他瞧见这处聚了好些东瀛人,莫名打搅了他的雅兴,自上次那起怪案之后,他就越发不待见这群异邦人,纵使两国有意jiāo好,他也不愿青眼以待。捏着下巴一本正经地思索再三,忽地爽朗一笑:“我想到了一个极妙的去处。”不等林鸾问出口便牵起她的手狂奔起来。
街边原本起哄的几个浮浪少年也跟着兴奋起来,叫嚷鼓掌声连绵而至,险些盖过这漫天的烟火,看来是真把这二人当做戏子,纨绔公子调戏完良家fu女,下一幕便是执手私奔,妙哉妙哉!
言澈跑得欢畅,脚底生风,并不将这些杂音放在眼里,指尖触感柔软,好似握着片云朵,叫他舍不得松下。相较之下,林鸾就没他这般厚脸皮,总觉着自己同那风中飘絮一般凄楚可怜,随他摆布,而且……还是朵绯红柳絮。
一路灯火jiāo叠,喧嚣过尽后,林鸾双腿发软,撑着牌楼柱子才勉强站好。捂着小腹大口大口贪婪喘息,因着适才的狂奔双颊已泛起cháo红,香汗淋淋,却别有一番风情。稍稍缓过些劲便毫不客气地指着某人鼻子唾骂道:“言澈你大爷的!”
声音之大,险些将牌楼上方的木头匾额震下。可某个罪魁祸首却状若未闻,好整以暇地倚在她身旁,挑起一边眉峰打趣道:“阿鸾这般狂言,我好像有好些年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