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篇里面涉及到的诗句都是我胡诌的,腹中无墨水,大家将就着看吧。
反正就那么个意思,权当是看热闹吧,轻点喷,我怕疼(委屈)。
程合馨那首改编自崔景的“吹落廊前红一点,回首人间白半城。”
个人很喜欢这句,可惜具体出自哪首诗我真的查不到_(:3」∠)_
疯狂码了两天字,实在没有力气错别字了,说不定会伪更捉虫,望见谅。
☆、鸿门宴
但凡是个有眼的,都能瞧出,这言总旗今日心情不好。面色yin沉,剑眉紧蹙,明明平日里最喜和大伙打闹成一片,眼下反倒不爱言语,即使有旁人问询事务,也只嗯唔两句敷衍了事,笑都不带笑一下。
北镇抚司内的这帮猴孙素来被林鸾威慑惯了,瞧着她今日破天荒告了假,一应事务皆jiāo由言澈代理,便懒散下来,想那言总旗可比林总旗好打发得多。可事与愿违,还没等歇上两脚,就被抓去做了壮丁,里里外外好一通忙活,待到太阳下山也不见能讨口水喝。怨声载道,原来那些个瞧着面善的主,才是藏匿得最深的磨人jīng。
言澈负手立在窗轩前,眉头郁结寒霜,望着外头新抽芽的枝丫在瑟瑟北风中战栗,心绪也不由跟着它起伏摇摆。已经一整天了,这颗躁动不安的心始终不得平静,冥冥之中似有预感,关于林鸾的,也关于这起诡异案件的。总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摸到这其中的症结所在,可一转念便又百思不得其解,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刑部早早就接手了案卷却迟迟不见动作,任其发酵恶化?为什么铜墙铁壁般的诏狱里会叫人轻易闯入?为什么凶手送上一个替罪羊后又决意将他铲除?铺天盖地的疑虑接踵而来,似有无数个毛线团子同时在地上滚走,密密斜斜乱作一团,想清理却又不知该从何处入手。
看了眼身后还在案牍中连轴转的同僚,却唯独少了那熟悉的纤瘦身影。快入夜了,阿鸾怎么还没回来?
半缺的琉璃月漾出一汪又一汪水色,笼在秋府上端。
正厅内丫鬟婆子进进出出,井然有序地端饭摆菜,秋夫人则拉着林鸾在侧间里说话。一双玉手将她双手紧紧裹在掌心,笑容和煦,那张巧嘴更不得闲,随着眼睛直从头夸到脚,就连林鸾自己都听得心虚异常。心猿意马,面上虽扯笑不敢怠慢,私下里却巴望这饭局早些结束,并不断开解自己:人家夫妻不睦,想寻人说话解闷也是情有可原的,勿躁、勿躁、勿躁……
待摆好了饭,秋夫人才依依不舍地松下腕子,引林鸾入席。黄花梨八角海棠浮纹圆桌上头,满满当当摆放了好些吃食,南北菜系,酸甜咸辣齐聚一堂。
林鸾顿觉食指大动,适才还浮躁不已的心也渐渐舒缓许多,总算是苦尽甘来,苍天有眼!一面还不断咋舌,这秋老爷子可真够古怪的,晾着家中数不尽的林罗绸缎、山珍海味和一位如花美眷不睬,偏要终日宿在衙内吃苦受罪,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yào。
吃饭的时光总是最令人心神愉悦,好似将一日的辛苦全都捐给了美食,只余喜悦于心头。对于林鸾来说,还有一件喜事,便是那嘴皮子片刻不得空的秋夫人此时也只能端坐在圆桌另一头,与她保持距离乖乖吃饭。食不言寝不语,毕竟是大户人家,饭桌上头该有的礼仪一样都不能短缺不是?
因是客人,林鸾便不敢像在家中一般放肆夹取自己喜欢的吃食,举着一双银筷子悄悄打量,见秋夫人吃什么自己也跟着学样,生怕乱了礼数章法。
外间伺候的丫鬟婆子虽多,可却不闻一声琐碎咳嗽,俱垂首静默在一旁,连眼睛都不敢多瞄林鸾一眼。哪里都好,可却哪里都觉不对。瞧这秋夫人生得国色天香,屋子里的摆设更是jīng巧华美,怎就偏那些丫鬟衣着朴素,修饰平平呢?不知为何,总隐约觉着有人在暗处偷窥,斜眼打量却又不见痕迹,心中免不了嘀咕,自己近日真是越发疑神疑鬼了。
用罢了饭,丫鬟们鱼贯而入,恭敬捧上水盆盂盅帕子,仍旧目不斜视。林鸾略略洗漱后,便又被秋夫人拉扯去叙话。
月已攀上檐梢,林鸾想回去却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只得赔上笑由着她天南海北掏心窝子去。
香炉上头轻烟绘出云纹样,袅袅聚散一室。雕花木门缓缓敞开,刺骨冷风倏然guàn进,散去暖阁里些许燥热。林鸾立觉jīng神一振,抬眸望向来人。
进来的是个身着白底青花裙袄的丫鬟,身形娇小四肢孱弱,却捧着一鼎足重的掐丝珐琅熏笼。上头银丝炭焚得正旺,滋滋往外吐着火星子。
真是奇了,这身形为何如此眼熟?倒像是在哪见过,忍不住又用余光多打量了几眼。同旁的丫鬟一样,她自也不敢随意偷瞄,只一个劲地拿钳子捣鼓炉内的炭火,好叫烧得更旺些。
左利手?林鸾蹙起眉。咕噜一声,几块碎炭被搅出了熏笼,腥红火星在地上吱呀几圈便敛了声。小丫鬟也不急,探出火钳子去夹,只将那整炭绞得稀烂还未将它取回。林鸾微微偏了偏头,左手也不见有多灵巧。
秋夫人瞧了她一眼,转头对那丫鬟呵道:“蠢物!这点小事也做不利索,白吃了我家饭菜!还不快退下,仔细你的皮!”继而又满怀歉意对林鸾道:“这是府上新添置的丫头,原也只在外院扫地打杂,不懂规矩,叫林姑娘笑话了。”
“不妨事的。”林鸾也礼貌寒暄了一嘴。
小丫鬟颤了颤身子,怯生生地磕了几个头便起身退下。林鸾虽依旧与秋夫人叙家常,余光却一直追随那丫鬟的脚步,垂首碎步,皆为平常,许是多心了。
林鸾自嘲着正要撤回目光,却惊瞥见那丫鬟临出门前将头忽地抬了起来,模样平平,隔着短鼻,两眼相距略远却厉色难掩,所对之人并非适才责骂她的秋夫人,却是自己。
“瞧着外头天色也不早了,咱娘俩相谈也颇为投机,不如……林姑娘今夜就宿在我这,陪我这老fu多聊上一会子。”秋夫人笼过林鸾的一双玉手,满面期待,“如何?”
若是换成一刻钟之前的林鸾,想也不想便会随意扯个由头否决了去。她们二人再要好,也还到不了要秉烛促膝长谈的份上,这都快说了整一个时辰了,真真是够了!再者说,这也不符礼数。可是……林鸾狭长了双眼,沉吟片刻便笑着一口应下。
此时北镇抚司内灯火通明,戌时的梆子早已落下,一群玄色飞鱼服却依旧在各桌前忙碌打转,片刻也不得闲。
院子里,群芳未现,只一株红梅生得三分俏丽,七分端庄,于水色月光中幽幽吐着清香。言澈孑然立在下方,并无心欣赏,两道剑眉几乎绞到一处。xiōng口绞痛得紧,一股无名火郁郁滋长,时刻窜动着他必须做些什么才能聊解心忧。
里头仍就没有消息传来,而外头更是毫无风声,可三日之期要到了。
“哟,瞧瞧这天,怪冷的,言公子穿得如此单薄,怎能在外头久站,仔细着凉”
尖利声音响起,听得人直起jī皮疙瘩,循声望去,但见一颀长身影坐在高墙上,摇晃着双脚。言澈略略松下口气,chún角扬起,终于来了。
“赛老板果然重承诺,说三日便真三日才有消息。”
墙上那人听出了他话中的厉刺,失笑道:“多谢言公子体恤,没定下一日期限,省去我们这些小的不少劳累。”纵身跃下墙头,小指微微勾起,轻拍了两下身上尘土,扭着婀娜小腰摇摆行来。
月华倾斜直下,映出他那瘦削的脸颊,面色虽黄却保养得甚好,嘴上蓄了一圈青须,眉目婉转直直盯着言澈不放,噘嘴嗔道:“言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差事表面上瞧着简单,做起来可委实劳神死人家了!还有这身新衣服,唉,都叫……”
言澈转过身,静静看着他抱怨,好似一个看客在戏台子下方看戏,也不管上头唱的究竟是什么,只当是在打发时间。五瓣红梅打下的yin影斜斜覆在他脸上,半掩不掩甚是模糊。月光清冷,衬得他五官尤为深邃,嘴角渐渐勾起狠厉弧度,周身气派竟比这凉夜还要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