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他再看清楚,那人影突然就从楼顶上一跃而下,重重地摔在了面前!
杜云飞惊愕地走过去,看见苏合倒在血一般猩红的细碎花瓣中。那张脸,不知为何却是年轻时的容颜。
杜云飞梦见自己将苏合抱进怀中,轻轻摇晃。而就在这时,只见苏合的脑袋瞬间爆裂开,变成无数条透明的触手,一下子将他紧紧地缠住了!
什么鬼?!
杜云飞惊出一身冷汗,猛地睁开双眼。
光明驱散了梦境的晦暗。没有高楼、没有落叶和花瓣,他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别墅的大床上,世界依旧疮痍,而年华尚未老去。
但梦境中那种令人窒息的纠缠感觉还在,甚至更加强烈了。
杜云飞低头去看,发现苏合正在睡梦中紧抱着自己,头枕着胳膊,手搭着胸口,再仔细感觉,好像连大腿都搁了上来。
杜云飞喘了一口气,将苏合的胳膊拉开。苏合咕哝一声又纠缠过来,将脸贴在杜云飞的胸口上重新找到舒适的位置,还啧了一声。
睡得还挺熟。
看起来梦境里的触手就是这家伙变的。杜云飞回想起几个月前在海边帐篷里的那个早晨,苏合也是差不多的德性,看来这家伙的确缺乏安全感。
突然间,梦境中的画面又浮现在了眼前。
杜云飞轻轻叹息了一声,看了眼挂在窗下的捕梦网,用右手罩住眼睛,驱散心底里未散的阴霾。
十多年了,那件事还没有被淡忘……
光说苏合,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缺乏安全感。先是怕背叛、然后怕失去。
清晨熹微的光亮,筛过捕梦网在苏合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眼见那张俊美清秀的脸近在咫尺,杜云飞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
他伸手抚上苏合的脸颊,再从脸颊沿着脖颈一路往下抚摸。
苏合穿着一件过于宽松的xxl号大t恤,领口耷拉着,整个左肩全都露在了外头。从杜云飞的视角,甚至能够看见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左胸,小巧的尖.乳因为寒冷而挺立着。
鬼使神差似的,杜云飞的手滑进了宽大的t恤里,掌心贴合着苏合的腰腹徐徐向上。很快就触到了肋下的刀口。
这是杜云飞亲手切开过的皮肤,他甚至亲眼见过这层皮肤下包裹着的血与肉,触摸过最接近心脏的温度。
他知道,在一层层缝合这道刀口的时候,自己已经将一些特殊的东西放进了苏合的身体里。
那是紧张、关切、疼惜,还有爱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唯有他自己才能够读懂的特殊标记。
也许是感受到掌心的温度,苏合终于开始有了些动静。那薄薄眼皮下的眼珠转动着、眉头微皱,仿佛正与梦境依依惜别,舍不得醒来。
杜云飞的手如同在水底潜行的鲨鱼,继续向上,指尖从滑落的宽大领口边缘探出来。
苏合的睫毛微微抖动,嘴唇翕张,脸色也逐渐变得红润起来。几乎是在杜云飞一寸寸的抚触之下,他慢慢睁开了惺忪睡眼。
“……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的医生。”
清晨的第一句话还带着些沙哑,雾蒙蒙的眼睛湿润得如同动物的幼崽。但杜云飞没有留给苏合继续清醒的机会。
既然人醒了想干什么都方便,他干脆捏住苏合的手腕,将人翻成仰面朝天的姿势,然后俯身压了上去。
“现在可是白天哦。色狼不是在月夜才会变身的吗?”
“……”
杜云飞没有说话,他直接用嘴堵住了苏合絮絮叨叨的碎念声。
这一场长达四十五分钟的“晨练”最直接的后果,是两个人一起错过了吕如蓝准备的早餐,还获得了段鲸意味深长的注目礼。
苏合是那种对内脸皮薄、对外脸皮厚的怪人,自然不在乎什么揶揄和调侃;而杜云飞一出了房门立刻又变回一本正经的模样,也没人刚去开他的玩笑。两个人拿现成的食材做了点儿吃的,就听林幼清走过来说待会儿在客厅里开会。
不是例会,也不是交流讨论会,而是新品发布会。
利用之前向青海申请得来的电子元件,段鲸和林幼清终于将他们最近设计的一样“法宝”变成了现实。
苏合跟着杜云飞走进了客厅,只见其他人都已经围坐成了一圈。而中央的空地上,摆着大家都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八心八箭无人机。
不,再仔细看看,今天的八心八箭和往常不太一样。
苏合很快就发现,无人机下方的两个起落架之间,多出了一条l形的机械手臂。
等人到齐了,林幼清开始介绍起这条机械臂的参数:整条机械臂自重八公斤,可提起五倍于自身的重量,加起来刚刚达到八心八箭的最大载重。
机械臂的末端安装有被称为“金刚杵”的双头机械手。一头是酷似鹰爪的抓夹器,另一头则是扭力强劲的铁钳。双头协作,可以完成许多高难度的动作。
这样的改进当然不只是为了有趣或日常巡逻,一旦调试成功,八心八箭就可以从空中飞往市区,去到任何一个能够进入的空间,探查情况、搜寻物资。
还是苏合的那句老话:老段的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